“這個呀,自己按沒用,得讓别人按。”傅瑩故作神秘。
“我去,這個誰能幫忙?”趙雪霏“切”了一聲,非常不屑。
“男朋友或者老公。”傅瑩一本正經地解答。
話音剛落,三個枕頭齊刷刷扔到了她的臉上。
“死變态!”
“女流氓!”
“惡心死了!”
寒假終于在千呼萬喚中來了。西北的冬天寒風凜冽,學校沒有舉行冬訓,近一個月的寒假,簡直是以往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許悠然早已經買好了火車票,她要去東北看鄭骐,正好和趙雪霏結伴同行。又人生第一次給家裡撒了謊,說學校還沒放寒假,打的就是時間差。一個星期,足夠了。
“許悠然,你一個人沒問題嗎?”趙雪霏不放心地問。她在哈爾濱中轉,還不到下車的時間。
“沒問題,我又不是第一次去,你放心啦!假期快樂,一路順風!”
許悠然拖着大大的行李箱,激動地下了車。
久違一年多的火車站,看起來無比熟悉親切。她輕車熟路地走出出站口,猛烈的冷空氣蹿進鼻腔,她冷得一哆嗦,忍不住裹緊了圍巾。
正是早晨,火車站外擺滿了小攤,各種小吃冒着熱氣,一派鮮活。行人小心翼翼,生怕摔個屁股蹲。
這麼冷的天,生活都有諸多不便,訓練隻會更加艱難吧!可鄭骐在這樣的冰天雪地待了近四年。
許悠然看看陰沉沉的天空,隻怕要下雪了呢。
“然然——”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身影,即便在車水馬龍中,許悠然還是馬上就辨别出那是鄭骐。
不是說不能來接她嗎?
許悠然還沒反應過來,手上的行李就被鄭骐接過去了。
整個人也被他攬進懷裡。突然間,在這個陌生的城市好像就有了依靠和歸屬。
“不是說不能來接我嗎?”
許悠然還傻愣愣的,上了出租車才呆呆地問。
“本來是不能來的,但是指導員知道我女朋友大老遠跑來看我,格外開恩放我出來了。”
“小夥子是航校的啊,那可是人才啊!難怪女朋友也這麼漂亮!”
司機大叔咧着嘴一邊樂呵一邊調侃。
許悠然臉紅了。她還不适應在陌生人面前以鄭骐“女朋友”的身份出現。
“航校的小夥子找對象可不容易了,現在的小姑娘哪能忍受長期聚少離多啊,要不了多久就吹了。小夥子有沒有同學之類的,我閨女就在本地讀大學,不用異地戀。咱們從小就看飛機在頭上飛來飛去,支持國防人人有責。我要是找個飛行員女婿,絕對給他後方安頓好了,不扯後腿。”
東北人就是能侃,鄭骐隻得笑笑:“大浪淘沙,距離能打敗的感情本身就不夠堅定。要是人人都像您覺悟這麼高,咱們的國防事業一定會越來越強大。”
許悠然不做聲,默默聽着司機和鄭骐閑聊。這樣的鄭骐很有煙火味,不再是那個校園神話,可望不可及。
到了酒店,許悠然發現不是上次那家,這家酒店顯然更加豪華,鄭骐已經訂好了房間,徑直刷卡帶她進了電梯。
電梯裡隻有他們兩個。
許悠然突然有點緊張,安靜的電梯裡仿佛能聽到她猛烈的心跳聲。看過的偶像劇片段不受控制地閃現在腦海裡。
封閉、私密、幽暗的轎廂,隻聽得見兩個人的呼吸聲。明明剛才在外面還冷得哆嗦,這才一會兒她感覺自己的手心已經有點出汗。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深吸一口氣,想讓自己平靜下來。
“叮——”電梯門緩緩開了。
鄭骐拉着行李箱走在前面,她磨磨蹭蹭跟在後面,借着牆面反光她發現自己的臉已經紅透了。走廊裡很暖和,并不是凍的。
鄭骐刷卡、開門、搬行李,動作行雲流水般流暢。
許悠然硬着頭皮走到門口,見鄭骐做了個“請”的手勢,她更緊張了,結結巴巴地說:“我……我……你……”
鄭骐拍拍她的頭:“是不是凍傻了,怎麼話都不會說了?你什麼?坐了三十個小時的火車你還不累嗎?快去洗把臉。”說完就把她推進了洗手間。
許悠然打開水龍頭,發現洗手台上整齊擺着各種女孩子會用到的物品。洗面奶、護手霜、發圈、新毛巾……還有一雙毛茸茸的粉色拖鞋。這顯然不是酒店準備的一次性用品。
是她的鄭骐,考慮問題永遠周到細心。
熱熱的水蒸氣上湧,熏得許悠然的眼眶有點發酸。
她脫下厚厚的羽絨服,換上拖鞋,快速洗了把臉,整個人終于清爽了。
現在出去嗎?她有點猶豫。确定關系後她還從來沒和鄭骐單獨待在私密的空間裡,更何況這還是酒店。她沒法讓自己不想入非非。
可不出去也不行啊!
許悠然又鼓起勇氣握住門把手,就這樣來來回回幾次,甚至都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
“然然,你沒事吧?”鄭骐聽到洗手間悄無聲息,有點擔心。
“沒……沒事。”許悠然慌忙回答,生怕鄭骐聽出異樣。
門鎖輕輕轉動,洗手間的門終于開了,許悠然踩着小碎步緩緩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