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暖氣充足,鄭骐早就脫了羽絨服,身上隻穿一件羊毛衫,修長緊緻的身形在黑色羊毛衫裡更顯得利落挺拔。
許悠然的小手隔着衣衫輕輕一掐,和撓癢沒有什麼區别。
他最怕癢。
“哎喲,别鬧。”鄭骐笑着躲開。
許悠然發現了他的弱點,乘勝追擊。嘴裡念叨着:“看你還胡說八道,憑什麼我随軍,你随軍還差不多!”
手也不消停,跟裝了雷達一樣,專挑薄弱的地方突破,又像帶着火星,所到之處急劇升溫。
等兩人鬧夠了笑夠了,才發覺他們正保持着一個尴尬又暧昧的姿勢。
鄭骐仰面躺在床上,許悠然坐在他腰間還要撓癢,但手腕卻被他緊緊鉗制着動不了。
空氣突然間凝固了。
鄭骐别開頭輕咳一聲,打破了僵局。
許悠然滿面绯紅、手腳并用從他身上爬下來,簡直快無地自容了。她捂住臉滾到床的另一邊,羞得躲進了被子裡。
鄭骐起身整理好淩亂的衣衫,見被子裡毫無動靜,有點好笑又覺得有趣。
他扯扯被角:“再不出來要悶死啦。”
“我沒臉見人了……”被子裡傳來甕聲甕氣的聲音。
“這裡沒别人,放心,我不笑你。”可聲音裡明明憋着笑。
被子突然從裡打開。
許悠然憋紅了臉,氣哼哼地說:“你還笑!都怪你!”
鄭骐連人帶被抱進懷裡:“怎麼怪我了?是不是你先撓我癢的?我還沒跟你算賬呢,你倒惡人先告狀了。”
許悠然趁其不備猛地貼上去在他脖子咬了一口:“就怪你!反正你都說我是惡人了,我就惡給你看!”
鄭骐渾身一顫,她咬得并不痛,他卻慢慢松開她,深吸一口氣,竭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許悠然不明就裡,以為自己把他咬痛了,湊上來就要檢查他的脖子。
鄭骐箍住她的肩膀把她推開一些距離,緩聲說:“然然,你别一再考驗我。”
許悠然怔了怔,慢慢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
她輕輕挪過來,雙手環住他的脖子,挑釁般看着他:“那你經不經得起考驗?”
鄭骐剛要開口,嘴巴就被軟軟甜甜的唇舌填滿了。
忍無可忍是否就無需再忍?
這是鄭骐經常思考的問題。
他的答案是忍無可忍也得繼續忍。因為忍耐也是軍人必備的品質之一。不管是面對敵人還是面對誘惑,忍耐都是戰勝對手和自己的關鍵。
他感覺懷裡的這個身體越來越熱,滾燙似火。也越來越軟,好像要融化在他的身體裡,混成一團,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他松開懷裡的人兒,感到嘴唇有點發麻。輕柔摩挲她的嘴唇,滾燙柔軟,還帶着他的氣息。
他深呼吸,然後搖搖頭,語氣堅決:“然然,我們得冷靜。”
許悠然不解地看着他,眼神有些迷離。雙頰微紅,嘴唇有些腫脹,眼角眉梢因為動情帶了些柔媚風情。
鄭骐看不得她這副模樣,把她摟進懷裡,緩緩撫摸着她的頭發,低聲道:“然然,等我定下來了,我們就結婚吧!”
許悠然伏在他懷裡,輕輕點頭。
大二下學期快結束的時候,許悠然已經完全适應了軍醫大學的生活。每天早上六點她和室友們準時起床,六點半開始訓練。訓練結束後吃早飯,然後去上課。暑假通常是要暑訓的,真正的假期一般隻有一個星期。西北苦寒,冬訓要求太高,因此寒假會長一些。學期中除了公共節假日,一般兩三個月才能出去一趟。
這周日輪到許悠然出去放風,可她在校門口沒看到韓骁。
“許悠然,這是骁哥托我給你送的東西。”李昊從馬路對面走過來,手裡拎着大包小包。
許悠然詫異地接過來,随口問:“韓骁呢?”
李昊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不情不願地說:“骁哥住院了。這是你男朋友托他買的筆記本電腦和手機,這是吃的。我得走了,他一個人在醫院我得去照顧他。”
李昊轉身就要走。
許悠然看着提包裡嶄新的筆記本電腦和手機,更加困惑了。她什麼時候要鄭骐買這些東西了?
不行,得問清楚。
她一把拽住李昊:“你說清楚呀,别急着走。韓骁怎麼住院了?”
李昊回轉身解釋:“急性腸胃炎,上吐下瀉幾天,要不是我給他打電話知道這事,他還硬扛着呢!”
許悠然把東西放到校門口的崗哨,決定和李昊一起去看一看韓骁。
畢竟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韓骁雖然嘴巴壞,但是對她還不錯,也算是這座城市裡她唯一的親人。
兩人公交轉出租,終于在中午的時候到了醫院。
韓骁正坐在床上打點滴,腿上還放着一個筆記本,鍵盤被他敲得啪啪響。輸液的軟管随着他手的動作搖晃着,看得人眼花。
“骁哥,你怎麼又起來了?”李昊有點恨鐵不成鋼。他都做好了鋪墊,沒想到關鍵時刻主角掉鍊子。
“不起來活兒你給我幹啊?我又不是癱了。”韓骁掃一眼,看到了他身後的許悠然,目光微微停留了一瞬又撤回到電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