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情急之下,林舒抽出自己纏繞在腰間的短鞭,卷起林峰拿在手上的棍子就往前砸去。
破空聲劃過,沉重的力道就差把餘永年的爪子敲成兩半。
短短幾個呼吸的功夫,在姜蔓蔓和葉舒華的輔助下,林翊就已經把猛虎幫僅剩的幾人以及阿泰阿武兩父子給放倒。
趁着村民們還沒被準許上到祭台上,幾人搶過猛虎幫手中的棍子就迅速包抄了餘永年。
風水輪流轉,要不是顧忌着餘永年手上的搖鈴和被血荊棘纏繞的時曦,林翊等人早就一悶棍敲了上去。
身處層層包圍之中,林翊還有閑心開了個玩笑:
“看來村長你特地選中的男人們也沒什麼用啊。”
“這次到我們了,把人交出來,快點!否則别怪我們不客氣!”
林翊眼神一凜,手中的木棍在空氣中劃過一個淩厲的弧度。
“呵,想搶人,這倒要看看你們的本事了!”
餘永年放下自己已然變得腫脹的右手,左手高舉搖鈴,作勢搖晃。
就是現在!
林舒瞅準時機,按住鞭把上一個微不可見的按鈕,鞭身瞬間延長,朝着搖鈴席卷而去,與此同時,林翊也一個蹬地,握着棍子往前揮舞而去。
“抓住她們!”
眼見着鞭子就要打到自己左手上的搖鈴,餘永年迅速彎腰收手,将搖鈴護在心口,一邊還不忘喊着台下蠢蠢欲動的村民們。
得到命令,他們瞬間奔湧而上,但沒跑幾步,卻又全都轟然倒地。
原來是林翊趁着餘永年躲避的功夫,用棍子借力往地上一撐,順勢接過時曦手中閃現而出的燈籠,騰身将之放到了鲛人像的手中。
圓月正位。
鼎中早在時曦靠近的那會兒便已放好了兩顆珠子。
當滿月的光輝落在那盞俯首的鲛人像上,冰藍色的“引生”燈中,燭火也就幽幽地點燃。光芒映照之初,盈盈的金光自燭火中升起,逐漸擴大到整個村落。
“咔擦,咔擦。”
是兩顆珠子破碎的聲音,在鲛珠和血珠殘留力量的加持下,金光向更遠的地方蔓延。
金光過處,血色荊棘化作不詳的濃霧,被滌蕩得幹淨,而那群咀嚼了他人骨血的村民,包括餘永年,都在一瞬間被消融,隻在原地留下了一團金色的光點,這光點彙聚到方鼎中,又為這場神聖的淨化提供了力量。
拿走了的,最終以另一種方式還了回去。
這何嘗不是另一種圓滿呢?
血荊棘消失後,落到地上的時曦被林舒和林翊扶着,見證了這場盛大的歡筵。
“不——我不要,為什麼?!”
眼見着脖子上的荊棘環被無名的力量清除,林峰還沒來得及高興,就看到了自己正在消失的身體,他身旁的孫超、金多寶也都是這幅模樣。
“為什麼你們沒事?!”
慌亂之下,林峰用力抓住了身邊一臉平靜的周奇,滿眼驚慌和憤恨。
“或許是因為……惡人有惡報吧。”
周奇面無表情地甩開林峰的手,撫摸着自己手腕上一串帶着童趣的貝殼手鍊,眼中帶着懷念的神色。
“對了,包子好吃嗎?”
他像是無意間提了一句,林峰卻倏忽想起了什麼,面帶驚恐,目眦欲裂:
“是你!是你!我叔叔不會放過你的!”
林峰帶着滿懷怨氣消失了,周奇的心裡卻并無太多安慰,反而變得更加空蕩。
“周叔,小薇。”
一旁的許楠看見周奇這幅失落的樣子,有些緊張地上前,抓住了對方的衣袖,林峰死去,許楠身上的陰郁頓時消散了許多。
時曦注意到,他的手上也沒再帶着那些魚鱗手鍊。
“我沒事。”
周奇深吸一口氣,朝許楠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像是卸去了什麼枷鎖一樣,他的氣質變得更加真實和順眼了一些。
“抱歉,之前多有得罪。”
周奇朝時曦幾人露出一個帶着歉疚的笑容,卻并沒有祈求得到原諒的意思。
道完歉後,他帶着許楠,兩個人慢慢地朝村子的東邊離開了。
金光亮至最盛,而後猛然炸開,身後巨大的鲛人像陡然倒塌,她捧在手心的那盞燈籠卻化作一群透明的金色遊魚,盤桓在時曦的身邊。
手上的燈籠印記在燈籠破碎的瞬間消失。金光照耀下,時曦身上的傷很快愈合,她看着那群搖曳在半空中的遊魚,似有所悟。
“沒事就好——”
林舒雙手顫抖地抱住時曦,眼中滿是後怕,閉上眼的瞬間,她似乎都還能看到荊棘穿透血肉的場面,鼻尖也總萦繞着散不去的血腥味。
“好啦,我真的沒事了,剛剛也就一點點痛。”
感受到林舒的擔憂,時曦輕輕拍了拍林舒的背,撒嬌似的安慰着對方。
“走吧,大家,我們去送阿雲最後一程。”
看着身邊這群目露擔憂的隊友們,時曦動了動自己完好無損的肩膀,露出一個元氣滿滿的笑。
“嗯——我們走吧。”
林舒深吸一口氣,松開了時曦,但卻一直沒放下牽着對方的那隻手。
“走吧。”
林翊收回了關注着時曦的目光,拍拍一旁跟個木頭似的杵着,情緒異常低沉的言初禮。
“在副本裡栽跟頭很正常,我們也不全是為了你才留下來,當時的情況,最适合把人攔住的就是我們兩個,而且現在,陽陽也确實成功做到了,不是嗎?”
說完,她朝一旁靜靜等待的兩人揚了揚手中的半截刀片,面帶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