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
葉知槐覺得很不對勁。
流明劍派目前的掌門是師父。可是師父仍在,且身體康健。
怎麼一年之後掌門就變成了二師兄?
就算師父在這一年中出了意外,那繼承掌門之位的也該是天賦更高修為更強的大師姐,怎麼會輪到二師兄崔景山?
思及此,葉知槐突然記起自己在看原著時心頭萦繞的疑惑——
除了原身的名字在女主相關的劇情中提到過一回,原著裡面幾乎沒有怎麼提及過葉知槐的其他幾位師兄師姐。
幾位師兄師姐的消息是四師兄方應看告訴她的。而方應看的名字,也沒有出現在原著裡……
也就是說,一年後的時間線中,她,連帶師父以及其他幾位師兄師姐都消失了!
原身在葉知槐穿過來時便死了,那其他人也在接下來一年的時間裡消失得幹幹淨淨。
這個崔景山究竟做了什麼?
而且,原來的葉知槐,真的是因為突破失敗而意外死去的嗎?
想到這裡,葉知槐驚得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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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制的馬車貼了縮地成寸的符紙,拉車的馬也是經過馴養的靈馬,疾馳而過時驚得林間鳥獸飛散。
這樣的速度,兩三日内趕到遠隔數千裡的無相山不成問題。
可是方應看還是着急地驅動靈力想讓馬車再跑快一些。
昨夜不知道怎麼了,小師妹的身體又滾燙起來,整個人燒得迷迷糊糊的,怎麼叫沒反應。
得盡快趕到無相山找到神醫才行!
日夜兼程加上憂思多慮,葉知槐剛養好一點的身體就垮了。等她醒來,已經是兩日後的半夜。
房間内沒有點燈,夜風吹過,窗邊的鈴铛叮鈴作響,空氣中有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才醒過來的葉知槐不知怎麼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夜靜得有些不尋常了。
“四師兄?”葉知槐喊了一聲,嗓音嘶啞。
昏迷了兩天,她滴水未進,喉嚨又幹又痛。可惜沒人應她。
怎麼回事?
她憑借窗邊透進來的一點月光,摸索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灌了兩大杯,葉知槐昏沉的腦子清醒了一些,才注意到壓在茶壺下面的字條。
是四師兄留給她的!
到了無相山,方應看在山腳的鎮子找了家客棧歇腳,把她安頓在設了禁制的房中,留下字條,言明自己先上山找尋神醫的蹤迹,讓葉知槐若無事故不要輕易離開客棧,安心等他回來。
除了字條還有幾張應付突發情況的的符咒——攻擊、防禦、逃命的都有。
四師兄真是太貼心了!
葉知槐很寶貝地把符咒收好。幸好前些天在流明山上她就學了怎麼使用這些基礎符咒。
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葉知槐感覺肚子有點餓。不知道這麼晚了後廚還有沒有吃的?
她又喝了口水,準備下樓找點吃的。
清醒安定下來的葉知槐突然警惕地看向手中的茶杯。
茶杯中水很涼,且有股很明顯的過夜味兒,像是放了很久。
店家一直沒給她換新的茶水嗎?
懷着疑惑,葉知槐謹慎地走到窗邊。她住的這間房在二樓臨街的方向,從上往下看整條街道都靜悄悄的,沒有一絲亮光。
現在已經很晚了嗎?
葉知槐也不知道現在到底是什麼時辰,看着空蕩蕩的街道,她莫名感到不安。
不過四師兄讓她在客棧等他,那她還是不要亂跑吧。至少這間設了禁制的房間還是安全的。
正當葉知槐擡手打算關上窗戶時,幾道極快的黑影從街道閃過。
!
什麼東西?
葉知槐驚得心髒砰砰跳,剛想從窗邊探出身子去看仔細點,就有聲音從房頂傳來——
有東西在瓦片上移動!
沒過多久,那種聲音越來越多越來越大。葉知槐馬上去關窗,卻被突然出現在窗前的血淋淋的一張臉吓得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
似人非人的東西扒在窗邊散發着令人作嘔的腐臭,長着尖長黑指甲的手猛地伸向已經被吓得六神無主不能動彈的葉知槐。
然而在手觸及窗戶的一瞬間就被一道金色屏障擋住,屏障上閃過玄妙的咒語,一道光芒閃過将窗邊的怪物彈了出去,狠狠地摔倒樓下。而房頂上企圖破開瓦片的怪物也被禁制灼傷,發出凄厲的尖嘯。
可是不論是葉知槐的尖叫還是怪物的尖嘯,在這靜得不平常的夜裡,都沒有引起其他人的動靜。
就像一座死城。
葉知槐抖着手,慌得不知道該怎麼辦。
怪物們被方應看設下的禁制擋住并沒有放棄,反而有越來越多的怪物聚集到窗前,試圖打破屏障。
嘶吼不絕于耳,葉知槐猛掐自己的手心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她環顧四周,立馬回身,從桌上操起茶壺用盡力氣砸過去。
茶壺正中一個怪物的腦袋,葉知槐又拿掄起凳子用力一甩,窗戶前的幾個怪物身形晃蕩掉了下去,趁着這個間隙,她連忙把窗戶關上
眼不見心不怕。
葉知槐心髒猛跳,劇烈喘息着盯着緊閉的窗戶,本能地往後退。
但是房頂上的那群東西聽到動靜也迅速往窗邊聚集。她甚至感覺這間小小的客棧外面爬滿了似人非人的怪物,整座建築都有些搖搖欲墜。
撞擊的聲音越來越大,四師兄設下的禁制看起來撐不了多久。
老天爺能不能放過她這個脆皮社畜啊,一來就經曆這麼刺激的場面。她又不會法術!
等一下。
她想起自己還有四師兄留給自己的符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