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明山的事情葉知槐暫時鞭長莫及,畢竟眼下銀月軒的事情就足夠她頭疼了。
“小思,快把解藥拿出來。”葉知槐闆着臉朝站在他面前但一臉不服氣的孟繹思伸出手。
葉知槐不知道第多少次在心裡感歎,孟繹思和燕钰就是天生的死對頭。
孟繹思原本就看燕钰各種不順眼。
而燕钰知道孟繹思和明昭之間的龃龉,他雖是個有禮的大家公子,但對上孟繹思也總是冷着張臉。
孟繹思有心挑事,但往往是燕钰不理會,孟繹思單方面在輸出。
前幾天燕钰來找明昭被孟繹思碰見,孟繹思冷嘲熱諷了兩句,燕钰原本就心急明昭的事情,不願意同孟繹思多耗,一招就把人給制服在地,還用術法禁了言,直到第二天才解開。
丢了面子的孟繹思罵罵咧咧了好久,揚言要揪掉燕少主頭發上的火雞毛。
可是孟繹思從小跟随父母遊曆四方,在山野間長大,哪裡比得過修為天賦都遠超同齡人的燕钰?
前些天燕钰在銀月軒和他們一起用過早飯,回去之後不久便開始腹痛不止,經過水雲仙子這些天的醫治,竟然沒有半分緩解。
葉知槐稍微一想想就知道是孟繹思動的手腳。
畢竟是神醫孟桓的兒子,醫毒不分家,原著裡的大魔頭孟繹思就是用毒的好手。
但此刻的孟繹思還是個純善的孩子,并不會像原著中的大魔頭一出手便死傷無數,葉知槐有心不讓他走上原著那條血路。
因此她把人拉到自己的房間裡,一臉的嚴肅認真要他交出解藥。
孟繹思精緻白淨的臉上滿是不服氣,倒也沒有否認,“他不是很厲害嘛,這麼一個小小的毒都解不了,看來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葉知槐啧了一聲,“男子漢大丈夫,小思你怎麼能因為那點小事就給小钰下毒呢。”
“我技不如人打不過他,還被他禁言了一天,這我認。那他醫術不濟,中了毒解不開,他也該認。”
孟繹思語氣激動起來,重重地呼氣吸氣,像隻氣鼓鼓的小貓。
聞言,葉知槐有些哭笑不得。
“好了好了,”葉知槐知道孟繹思小孩子心性,不能來硬的隻能順毛摸,“你們小孩子之間打打鬧鬧還氣性這麼大啊。”
“在無相山,還是小钰帶着人去救的我們呢,而且無涯城主還給我們治病、保護我們,你是不是不該記恨人家禁你的言?”
孟繹思一時氣短,咬着嘴唇很是委屈,“一碼歸一碼。他平時總看我不順眼,我教訓教訓他怎麼了?”
“小钰沒有看你不順眼,他隻是比較關心昭昭,所以很心急。”葉知槐耐心解釋。
這幾個孩子,在原著裡面就是有很多誤會才導緻那樣的結局。
其實到後面他們彼此之間也是惺惺相惜的,隻是沒有機會相互袒露心迹罷了。
孟繹思聞言,更不高興了,很小聲地嘟囔着,“誰知道他天天找那個醜丫頭是因為什麼……”
這就慢慢扯遠了,葉知槐怕孟繹思想到更多不高興的事情,拉過孟繹思的手,親近地摸了摸他的額頭,想快點把這件事情解決了,“那就看在姐姐的面子上,把解藥給我好不好?”
孟繹思低頭,不說話。
“我今晚給你們做火鍋好不好?”葉知槐開始利誘。
少年的嘴不滿地撅起。
“還做你喜歡的紅糖糍粑。”
他抿着唇,臉上的不滿少了很多。
葉知槐知道自己說動了,于是更加順着孟小貓的毛使勁摸,“我不準昭昭和小钰他們吃,就隻給你一個人做好不好?”
哼。
葉知槐聽見少年一聲輕哼,手中一沉,原來是被少年悄悄塞了一個小藥瓶。
“小思真乖,姐姐明早還給你做核桃包。”葉知槐高興地親了親少年的額頭,轉身便出門去把解藥送下山。
徒留少年人紅着臉,站在原地,無措地摸還殘留一點點觸感的額頭。
以前,娘親也會這樣溫柔地親親他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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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毒風波就這麼有驚無險地被葉知槐給解決了。
燕钰作為燕家少主很有大家風範,沒有計較這件事。晚上還在葉知槐的邀請下一起上山吃火鍋。
“姐姐,你上午答應了我什麼?”孟繹思看到來的人明顯有些不高興。
“啊,我答應做紅糖糍粑隻給小思你一個人吃。”葉知槐輕笑。
孟繹思驚訝,“你說的明明是……”
葉知槐急忙打斷他,朝明昭的房間喊,“昭昭,你和小钰去幫我把菜洗一洗,肉切了裝盤。”
她剛剛下山順便帶了很多菜上來,這倆孩子劍使得好,刀工也不差,片的肉厚薄一緻,非常适合涮火鍋。
她朝孟繹思眨了眨眼睛,“我去蒸糯米。小思你來幫我加柴火。”
就這樣,三個孩子被她合理分工,各司其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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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涼爽,隻是黃昏時分日落西山,寒氣變漫上來,好在修行之人不懼寒涼,更何況是擁有鳳凰血脈的燕家人。
燕钰将外衫脫下,撸起袖子給葉知槐打水。
“你……還好嗎?”葉昭蹲在井邊,把葉知槐帶來的菜浸入裝滿井水的盆裡清洗,聲音很輕。
正在用水桶打水的燕钰身形一頓,手上沒握緊裝滿井水的桶帶着繩子重重的掉了下去,發出悶悶的水聲。
葉昭聽到動靜擡起頭和燕钰的低頭看向她視線撞了個正好。
少女平平無奇的面容卻有一雙與之極不匹配的燦若星辰的眼睛。
銀紫的光韻潛藏其中,那是明家人的标志,也是燕钰最為熟悉的一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