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前,尚雁風把神醫孟恒的蹤迹傳回流明山之後,自己也馬上動身去了無相山。她想起來,明家二爺同孟恒是至交好友,說不定在那裡可以打聽到更多關于明家的消息。
他們這些明虞衛,彼此之間沒有直接聯系,若是家主沒有主動喚醒,一般就隻在原地執行各自的任務。
所以一時之間,尚雁風也不敢亮明身份去找其他人。更何況,對于葉知槐的破鏡失敗的意外,她也心存疑慮。
保險起見,尚雁風還傳信給了當時正在仙盟協助查案的師父和大師姐。
他們兩撥人分别前往無相山,沒想到還是沒有無涯城的人快,等他們趕到的時候葉知槐和明昭已經一起被帶回了無涯城。
尚雁風明虞衛的身份宋鶴軒并不知情,但流明山和明家的關系緊密,流明山也在盡力搜尋明昭的下落。
在得知葉知槐連同兩個孩子一起被帶回無涯城之後,流明山師徒幾人大概對葉昭這個被劍尊親自帶回來的小姑娘的身份有一些猜測。
但好在無涯城的消息封鎖得比較及時,對外隻稱帶回了葉知槐一人,而流明山師徒衆人也借着探望葉知槐的機會,确認了葉昭的身份。
尚雁風這些天,打着照顧葉知槐的名頭,上山又下山,在打聽消息之餘,也在觀察葉昭,尋找機會和她相認。
身為明虞衛,除了要完成家主安排的任務,保護明家安全也是他們最基本的任務之一。
尚雁風在修真界所交三教九流之人衆多,越是探聽,越是知道這次明家之禍的可怕,對手隻怕謀劃已久。
真正的兇手藏在最深的暗處,尚雁風必須要把她手上還掌握着明家其他暗樁的消息告訴明昭。
這也是明昭東山再起的最大憑借。
明昭靜靜地聽着,似乎也被拉回了過去。
這段時間其實她會故意回避這兩個月裡發生的事情。
太痛了。她隻是會被迫在睡夢中反複重演那個可怕的夜晚。
尚雁風難得嚴肅了起來,“少主現在雖然憑借易元丹改變容貌氣息,不會被識破身份,可是易元丹的藥效隻有十年,況且你現在整天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出你的身份。”
明昭一時語塞,“那我……”
“至少無涯城的兩位大人肯定是知道的。”尚雁風說出了自己最近觀察所得,“不過無涯城不是明家之禍的元兇。”
“那就是另外三位劍尊。”明昭的眼神變得狠厲起來。
尚雁風點點頭, “至少是其中之一,隻是到底是其中一位還是多位,這還需要更深入的調查。”
“這件事我們需要從長計議,慢慢謀劃。你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盡快強大起來。”尚雁風繼續說着自己的計劃,“等小五的身體養好,我會勸師父來接她回流明山,到時候你跟我們一起回去嗎?”
“如果留在無涯城,或許在兩位劍尊的庇佑之下,你能保證此生的安全。但庇護也是限制,明家的仇隻怕是……”
“離開無涯城,會有無盡的危險。但我們可以暗中聯系明家殘餘的力量,謀劃布局,查出真相。”
“你怎麼選?”尚雁風看着面前比自己略矮一些的少女,輕聲問。
明昭擡起頭來,定定地看着尚雁風,“我去流明山。”
少女此刻的面容雖然普通不引人注意,但那雙眼睛中的火焰卻是在暗自燃燒,複仇的火焰雖然要被迫隐藏,卻能持續不斷地被深刻的恨意滋養。
尚雁風欣慰地笑了一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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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任務進行順利,無極峰上也很安全,加之原著主線要許多年之後才正式展開,葉知槐這段時間精神放松了不少。
與其說放松,不如說葉知槐其實就沒有太緊張的時刻。
除了在無相山那個孤立無援的夜晚确實讓她受到了一些驚吓,其他時候她都在其他人的保護下,享受着這個世界普通人難得的安甯。
可是今天仇時周對她說的那番話讓她有些警醒了。
這個世界遠比她想象中兇險,修仙之路也比她想象中難。
意外也總會在不經意間發生。
若澤甯劍尊隕落,隻剩下一位劍尊的無涯城還能像現在這樣穩如泰山嗎?
那些隐藏在暗處的勢力會不會蠢蠢欲動,時刻都想要了明昭的性命?
心裡揣着這些擔憂葉知槐步履緩慢地回到銀月軒。
隻是還沒讓她坐下來仔細思量太久,一隻泛着盈盈青光的紙鶴落在了她的窗台。
相比于流明山用來傳信的流明鳥會直接破窗而入,這隻靈力紙鶴明顯更佳文雅也更加厲害。
畢竟它是直接穿過窗戶飛到了葉知槐的面前。
熟悉的靈力讓原本就在出神的葉知槐毫無防備地擡起手接住這隻漂亮的紙鶴。
紙鶴輕飄飄地落在她的手背,若後展開,紙面上是用靈力凝結的一行字——
【酉時四刻,銀光齋,複診。】
!是劍尊!
澤甯劍尊這麼快就閉好關了?
疑惑歸疑惑,但劍尊這麼快就好了讓葉知槐不安的心定了下來。
而且這還是第一次澤甯劍尊親自傳信讓葉知槐去複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