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下面的表演都快結束了,人也沒出現,他就知道自己又被純甯那個大騙子給騙了。
不行,蓬萊洲距離無涯城甚遠,族裡那些老家夥老是纏着他不讓他出海,來這麼一趟不容易,不能就這麼輕易走了。
東方栩打定注意今天一定要上一次無極峰。
正當他打算離開,突然詭異地停了下來。
他眯着眼睛,盯着跪坐在地上那個女子腰間垂落的玉佩。
那玉佩青玉質地,雕刻數片翠竹葉,在淺淡的月光下泛着淡青色的靈光,看着怎麼這麼熟悉?
東方栩的腦子空茫了一瞬,突然想到,那不正是澤甯自少時便随身攜帶從不假借他人之手的玉佩!
澤甯那個死人臉不是向來碰都不讓人碰他那塊玉佩嗎?
雖然一塊玉佩确實沒什麼稀罕的,但是澤甯少時在蓬萊洲遊學時,甚是寶貝此物。
東方栩向來是你不在意我不會注意到,但如果你這麼在乎的話,我是無論如何一定要摸摸看到底什麼滋味的性格。
他使出了十八般武藝,玉佩是拿到了,把玩了兩下覺得也沒什麼特别的,不懂澤甯那個小古闆死人臉為什麼那麼小氣,碰都不讓人碰一下。
好奇心滿足後東方栩就随手丢到一旁。但被澤甯發現的結果就是被青鴻劍追着滿城跑,最後隻能跳進海裡,躲在海水裡遊了好幾裡才擺脫對方的追殺,好不狼狽。
這件事東方栩記了許多年,每次想起來都氣憤不已,恨不得再去找澤甯打一場。
所以,現在,澤甯那個家夥居然把這塊極具他個人特征的玉佩送給了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女修?
什麼鬼?這老東西不會……
東方栩被自己腦中的想法驚了一下,緊接着渾身惡寒地晃了晃腦袋。
東方劍尊站在涼亭上苦思冥想的間隙,那些尋着魔氣找過來的修士将葉知槐團團圍住。
“那個孩子!那個孩子是魔族血脈!”有人眼尖看出了端倪。
他們甚至對那團明顯也很不對勁的黑影視而不見,看到一個脆弱的卻擁有魔族血脈的孩子讓這些天天說要除魔衛道的修士們瞬間興奮起來。像是看到了絕佳的獵物。
“别過來!”眼前發黑快要支撐不住的葉知槐下意識地甩出另一張火系符咒,逼退湊過來想搶走孟繹思的人。
她掐緊了手心,腦中隻有一個想法,一定不能讓他們帶走孟繹思。
那人被燙傷後退了兩步,但是葉知槐這個舉動明顯刺激衆人。
“妖女!你與魔族一同混進無涯城意欲何為?”
說着,便有人擡手凝聚了靈力打算制服眼前這個不過才築基修為的女修。
東方栩站在所有人都看不見的地方,皺了下眉,指尖微動正打算出手。
然而那團渾黃色的靈力還沒落在葉知槐身上,破空之聲劃過天際,亮如白晝的劍光裹挾着充沛的靈力瞬間将圍在周圍的人震飛,安然落在葉知槐的身旁。
劍身不斷往外泛着滲人的寒霜氣,淩厲的劍氣讓在場的人瞬間感覺血液都要凝固了。
這氣勢……是劍尊之劍!
衆人在這強大的威壓之下,不得不噤聲。
葉知槐五髒六腑都在痛,各種嚴厲的斥責聲不絕于耳,讓她刺痛的大腦更加昏沉。
突然,一柄眼熟的長劍以無人能擋的氣勢落在她的身旁,終于把那些施加在她身上的威壓都反彈了回去。
劍身還泛着讓她覺得舒适的青光,她迷迷糊糊地想,這親近熟悉的青光似乎不止一次在她格外難受的時候,緩解了她的痛苦。
不過一息之内,以葉知槐為圓心的圓形範圍,青光閃過,葉知槐和她抱着的孟繹思以及那柄突然出現對所有人都形成強大壓制的長劍都消失在原地。
“尊主。”
數名穿着巨大白色兜帽的東方族人在這邊巨大動靜的的吸引下也出了雅間,圍聚在東方栩的周邊。
居然是青鴻……
東方栩瞪着眼睛,忍不住擡起手下意識進行推演。
蓬萊洲東方一族極擅推演,可以知天命,所以也被稱為最接近神明的族群。
但是東方栩是個異類,他從小就不喜歡所謂的推演,反而癡迷練劍,立志要成為舉世無雙的劍尊。
直到同樣年少的澤甯來到了蓬萊洲,這個少年時便驚訝整個大陸的劍道天才居然在推演之術上也極具天賦。
澤甯在此道上天賦極高,原本隻是粗略地學學,卻超過了東方一族的下一任家主。
從此,東方栩在劍術和推演之術上都有了一生之敵。
雖然東方栩在這方面确實不是很擅長,但對于這種不算太難的事情,他還是信手拈來。
隻是推演結果在腦中轉了好幾圈,東方栩還是沒能反應過來。
他突然極為荒唐地笑了一下。
澤甯……居然也會有這麼一天。
這簡直是,太陽從西邊升起一樣稀罕奇怪的事情。
“尊主明日還要啟程回蓬萊洲嗎?”剛剛那個被東方栩掀開兜帽的老者重新戴好兜帽,看了眼下方亂糟糟的人群,問了一聲。
“回去?”東方栩莫名其妙地看向這個族人,眼中燃起級強烈的興趣,“回去做什麼?”
他放肆地笑了起來,“傳消息去定天府,告訴孟高寒,他明日若是不來無涯城,一定後悔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