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槐一愣,連忙舉手發誓,“劍尊!我一個人也會好好喝藥的!”
她眼睛瞪的老大,一臉的真誠:“不用您監督!”
但坐在輪椅上的人似乎并不信她所說,輪椅轉了個彎端着藥碗離開了。
葉知槐的婉拒無效,便真的在銀光齋住了下來。
銀光齋中隻有她和澤甯劍尊兩個活人。劍尊早就辟谷,她的飯食每日有人定時送來。
當然,除了吃飯,她每天還要喝各種湯藥。
之前的湯藥是山下的藥廬煎好,同三餐一起送到山下。
現在澤甯劍尊每日親自給她煎藥,葉知槐很是受寵若驚。
這種超乎尋常的待遇,讓葉知槐每次喝藥的時候都不敢像以前一樣拖拖拉拉。
以前三四天才上一次銀光齋,上山前肯定要喝藥,被劍尊看出來她不好好喝藥就不好了。
可越是這種非喝不可的情形,葉知槐就越是拖延。
一碗藥端起又放下,就是一口也沒喝下去。
每到這種時候,連平日裡專注練劍話少的明昭都忍不住停下來,持劍而立,提醒她:“姐姐,你這碗藥你都端了半天,再不喝就冷透了。”
葉知槐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幹咳一聲,“你練自己的劍,不用管我。”
幾個小崽子都是心志堅定之人,不怕苦不怕累,别說是一碗苦藥了,就是比這痛苦難熬百倍的手段也試過。
但葉知槐不行。
她這裡面的芯子是個在和平年代長大的普通人,手術都沒做過,最大的病痛就是感冒發燒,哪裡受過這種痛楚。
所以每到深夜,丹田裡那股灼燒般的疼痛感冒上來的時候,她都疼得兩眼淚汪汪,翻來覆去睡不着覺。
真不怪她,普通人哪經曆過這些啊。
所以每次都拖到必須要出門的時候,才一狠心閉着眼睛灌下去,然後急忙往嘴裡丢幾顆蜜餞,把苦味壓下去。
如今在銀光齋中,澤甯劍尊親自把藥碗遞到她面前。葉知槐再怎麼苦着臉也還是隻能認命喝下。
但澤甯劍尊每次都會給她準備好蜜餞。
酸酸甜甜的,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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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在銀光齋度過了幾天不覺時光流逝的生活,葉知槐終于還是坐不住了。
雖然她這幾天實際上都是在睡夢中度過的。
也不知道澤甯劍尊這次給她配的藥裡面加了什麼,喝完總是困倦不已,一個時辰之内,沾上枕頭就睡着了。
并且這一睡就是大半天,睡醒又要喝下一輪藥了,葉知槐感覺自己現在就是一個沒有感情的藥罐子。
這天下午睡醒,她乖乖喝完澤甯劍尊遞給她的藥,難得沒有貪戀蜜餞,吃過一粒将口中的苦味壓下,就把裝着蜜餞的小碟子放在一旁。
黃昏,是她難得清醒的時刻。
葉知槐有些緊張地整了整衣擺,清了清嗓子,小聲問:“劍尊,我今天能不能回銀月軒?”
澤甯坐在輪椅上看她,沒說話。
葉知槐低着頭都不敢對上他的眼睛,繼續小聲保證:“我就是想去看看小思他們,天黑了就回來。”
雖然劍尊已經告訴她孟繹思的事情,無涯城主已經出面解決了,可是她想自己還是要親自去看看他們才能安心。
而且她這些天沒有出現,孩子們可能也會擔心她。
澤甯看了眼手裡難得喝幹淨的碗,又看看葉知槐一臉心虛不敢看他的模樣,忍不住彎了彎唇角。
這些天,葉知槐為了少喝一點藥總是無所不用其極,并且在此事上往往各種拖延。
若不是他親手端到她面前,她能等藥罐在爐子上熬幹都不動一下。
每次喝完都要苦着張臉,老半天都不理他。
今日難得乖覺,竟主動在服藥時間喝了,原來是為了這事。
罷了,山下的事情已經解決,反正人也不下山,隻是去山腰應當沒事。
“可以。”好半天,葉知槐才聽到劍尊清冷的聲音。
“謝謝劍尊!我會快去快回的!”她一下子就擡起頭來,眼睛都在發光,一掃這幾天的委頓。
可是這笑容還沒持續幾秒就僵住了。
因為,澤甯很快就補充了一句:“我同你一起去。”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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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葉知槐推着澤甯劍尊的輪椅出了銀光齋的門都還沒反應過來,為什麼劍尊要跟着她一起回去。
劍尊不是一向不愛出門的嗎?
之前他們在山腰住了一個多月也沒見他對那幾個孩子有什麼興趣。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不敢違抗澤甯說的話。
可能這就是五大劍尊之首的威壓吧。
雖然她覺得劍尊人其實挺好的。
出門沒幾步就走到下山的傳送法陣旁,葉知槐下意識摸了摸腰間,想拿出玉佩喚醒法陣,結果摸了個空。
糟了!
玉佩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