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槐想下山。
誰知,剛到山下,就看到了站在山腳傳送石前的兩名男子。
兩人看着均是英俊的年輕男子,可是周身氣度卻華貴不凡,尤其是其中的白衣男子,淡淡看過來的眼神,讓葉知槐不自覺後退了一步。
黑衣男子看見葉知槐更是眼睛都亮起來了,洋溢着原本他們正在尋找的東西卻主動跑到了面前的那種興奮。
那天之後,澤甯劍尊修複加固了無極峰上的結界,現在除了銀光令的持有者,沒人能在沒有澤甯劍尊允許的情況下上山。
東方栩和孟高寒原本正在商量怎麼上無極峰,沒想到葉知槐自己下來了,還撞到兩個人面前。
孟高寒已經很久沒有這麼仔細地看一個人了,他的聲音是和氣質如出一轍的冰冷,“你叫什麼名字?”
葉知槐還沒回答,她腰間的玉佩發出光亮,青色光芒之後,人便消失在原地。
再一睜眼,葉知槐回到了銀光齋,自己好端端地站在了澤甯劍尊的面前。
“劍尊?”
郁冀伸手便将人拉到近前,仔細查看她是否有什麼不妥,“你适才想下山?”
葉知槐點點頭,乖乖地轉身讓澤甯劍尊檢查,“嗯,我想去看看小思怎麼樣了。”
郁冀隻一時沒看着葉知槐,人就私自跑下山了,還被在山下徘徊的兩人撞了個正着,吓得郁冀身上的封印差點都被沖破了。
好在玉佩上的陣法被觸發,人好好地回到了自己身邊。
自從上次在百花會上出事,他拿回玉佩,為了葉知槐的安全考慮,他就在裡面下了多重陣法,任何不懷好意的氣息都會被玉佩上的陣法反彈。
“你這段時間都不要離開無極峰,”郁冀看着對此一無所覺的葉知槐,斟酌了一下言辭,“山下不安全。”
"劍尊,我剛剛在山腳見到了兩個人,他們……"
“孟家和東方一族的人。下次見到他們不要搭話,他們都是很危險的人。”郁冀的聲音難得一見嚴肅。
那個白衣男子,原來就是孟家的家主,孟高寒。
葉知槐想起那個人對自己探究的眼神,背後一涼。
她直覺不妙,“所以小思要被帶回孟家了嗎?”
郁冀頓了一下,才說:“是那孩子自己決定要回孟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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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如意閣内的兩邊還相持不下。
孟繹思醒了過來,仇時周和燕靳都主張孟繹思的去處還是要問過他自己的意見。
起初孟繹思兩邊都不想跟,他環顧周圍一圈人,“你們是誰我都不認識。”
時夜站起身來去拉孟繹思,态度很理所當然,“我是你舅舅。跟我走。”
誰知,孟繹思并不買他的賬,站在那裡不動,甩開了面前這個陌生人的手,“舅舅?我哪裡來的舅舅?”
短時間之後經曆了諸多變故的少年慢慢褪去最初的迷茫,面對當世最厲害的幾個人,毫不掩飾自己的攻擊性,質問道,“若你真是我舅舅,那我母親喪命的時候你在哪裡?”
時夜被噎得有一瞬間說不出話。
這時候,站在孟高寒身後的中年男人開了口,“繹思,你本是孟家的嫡系子弟,快過來見過太叔公。”
時夜看向孟家的人冷哼了一聲,“虛僞至極。”
孟繹思轉了個身,眼神先是落在安然端坐的孟高寒身上,然後才越過他看向剛剛說話的中年男子,“你又是誰?”
孟懷孟家這一輩子弟中的老大,雖說家主是孟高寒,但是孟高寒醉心修煉,家族日常的事務都是由他處理,在定天府是名副其實的副城主,在外也是被人尊稱一聲懷義君的。
隻是今天的如意閣,劍尊齊聚,他這個修為和輩分還夠看,隻能站在孟高寒身後侍奉。
孟懷态度很熱切,“我是你大伯呀,你父親的大哥。你父親孟恒是我們定天府孟家的三公子。算起來你在下一輩中應當排第七,你若回家,上面還有六個哥哥姐姐伴你修煉,照顧你呢。”
孟繹思聞言沉默了一會兒,似乎真的在思考回定天府後兄友弟恭的生活,可是當他再次擡頭,眼睛中充滿了懷疑,“定天府?可為什麼我從未聽父親提起過?”
東方栩這個時候看熱鬧不嫌事大,笑了出聲,“那當然是因為你父親和你母親私奔,早已經被逐出孟家家譜,嚴格意義上來說算不得孟家人了。”
昔年驚才絕豔備受矚目的孟家三公子孟恒與魔族公主相戀不惜叛出家族的事情沒多少人知道。
孟懷适才的慈愛面具瞬間破裂,“東方劍尊,你……”
“我怎麼了?”東方栩坐得有些不耐煩了,他來這裡不是為了這些事情的,“這麼點事也不知道有什麼好吵的,實在不行這孩子就跟我回蓬萊洲當和尚吧,修煉個幾百年說不定真能得道成仙呢。”
仇時周适時出來打圓場,“既如此,繹思你可想繼續留在無涯城?”
孟繹思低下頭,沒有說話。
仇時周微微一笑,相繼看向孟高寒和時夜,“這孩子雖與兩位有密不可分的親緣關系,可自小不曾接觸過兩位。一直争執不下也不利于他的成長。”
他給出了一個折中的方法,“若是兩位信得過仇某,仇某願破例,收他為徒,讓他與小钰作伴,一同跟随我修煉。待他成年,去留随意。”
仇時周的弟子不少,早在收燕钰為徒的時候就已經言明這是關門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