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天府。
澤甯雖死,頂在頭上的大山消失,孟沉淵卻一直沒有離開幽深的地下,孟高寒也已經習慣了來到這不見天日的地方找他。
“畢竟是用那個孩子的血強行打開的,入口沒能堅持太久。”
“人都送進去了?”
“總共十批,都進去了。”
“進去了就行。十年後再看吧。”
孟高寒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那個叫葉知槐的女修也掉進去了。”
孟沉淵挑了下眉,看向自己的雙胞胎弟弟,“你做的?”
“嗯。”
當時孟高寒在秘境之外守着,遠遠地看見東方栩帶着人過來,起初以為他發現了什麼,正打算出手,就看到純甯和赤羽兩個人也追了過來。
看他們纏鬥之時,不知道處于什麼心理,孟高寒出手。
或許他也想看看那個名叫葉知槐的女修命懸一線之時,“已經身隕”的澤甯會不會出現吧?
結果當然是沒有。
那道暗箭射出之後他就立馬離開了,他們四人修為不相上下,逗留太久一定會被發現。
但他确實沒有感知到另外一道熟悉且強大的氣息出現。
這個結果也不知道是令人高興還是令人失望。
那個女修應該落入了龍泉秘境,不知道現在還活着沒有。
孟沉淵無所謂地笑笑,和此刻的孟高寒一個想法。
“澤甯已死,那小丫頭是死是活都不重要了。”
-
葉知槐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條小溪邊,身下鋪着一張獸皮,像是新鮮剛被處理過的,有一股新鮮的血腥氣。
火堆旁烤着她的帕子,上面還有沒能清洗幹淨的血迹,像是被用來給她擦臉了。
隔着溫暖的火堆,昏迷前那個救她的人坐在她的對面,葉知槐努力眨了眨眼睛,把人看得更清楚些。
方及弱冠的青年,龍章鳳姿,神清骨秀,茶青色眼眸沉靜專注地盯着火堆,倒映出跳躍的光點,黑發濃密柔順,用條布帶随意綁在腦後,淩亂中更有一種雌雄莫辨的美。
葉知槐就這樣隔着火光呆呆地看着他,熟悉又酸脹的感覺充滿了她的心,讓她分不清到底是因為受傷還是别的什麼原因。
“你醒了。”
男人的聲音端雅又略帶磁性,輕聲詢問的時候讓葉知槐覺得很親近。
“嗯。”她撐起身體,第一次正面看清對方。
而對方也在看她。
“可有何不适?”
葉知槐搖搖頭,視線下落,看見那人手上握着自己的銀簪。
“那好像是我的簪子。”葉知槐盯着他的手,隻覺得哪哪都熟悉。
郁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雖然他覺得這根簪子是自己的東西。
可這銀簪此前确實戴在這位姑娘頭上,他也不好拿人家的東西,還是将銀簪還給了葉知槐。
葉知槐接過銀簪,“謝謝你救了我。”
“你叫什麼名字?”
雖然他之前回答過一遍,但他還是乖乖回答,“郁冀。”
聽到這個名字,葉知槐愣神了很久。
她十分緩慢地低聲重複,“郁……冀。”
她确實不認識面前的這個人,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看着她覺得面善,心裡止不住的開心。
同樣也很難過。沒被緣由的難過。
“我叫葉知槐。”葉知槐緩緩彎出一個笑容。
“郁冀,你看着很面熟,見到你很開心。”
郁冀對上她澄澈的眼睛,有些不自在地移開,結果觸碰到葉知槐腰間露出一小塊的青玉佩時,更像是被燙到了似的收回。
輕咳了一下,撿起旁邊的木棍攪動面前的火堆,淡淡地應了一聲。
“我們現在在哪裡?”葉知槐圍緊自己身上的狐裘,晚間了,有些涼風。
郁冀的回答總是很簡短,“秘境,龍泉。”
!
這是葉知槐醒來後第一次感到驚訝。
她怎麼跑到秘境裡來了?還是本該十年後才開啟的秘境。
關鍵是,她一個人進來了,明昭怎麼辦?
“我們能出的去嗎?”
郁冀搖頭,“暫時不能,秘境是非正常開啟,開啟後不久關上了,要想出去得等它自然開啟。”
那豈不是還要等十年?
“我們是怎麼進來的?”
葉知槐隻記得自己當時在無極峰,難道是東方栩把她扔進來的?而且龍泉秘境怎麼就提前開了?一個個問題冒了出來,可葉知槐都找不到答案。
而對面的郁冀似乎和她一樣,“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