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香!不要!”
一時間,腦内閃過許多糟糕的畫面,乙骨憂太沮喪地提前接受了最壞的結果。
一道活潑得有些格格不入的女聲傳來。
“哎呀。不好意思,能不能麻煩你們讓個道?”
裡香當即轉頭,循着聲源移動。
“裡香……?”
銀發金眼、着裝時髦的少女仿佛完全讀不懂現場的氛圍,偏生要來明擺着的霸淩場合摻和一腳。
顯然,他們特意找了無人問津的角落實施暴力,來者選擇的借口也是毫不掩飾的敷衍,這裡無路可走。
雖然明眼人都看得出對方是故意找茬,但容貌本就閃閃發光的少女配上靓麗的服飾,幾人還是受到了積極層面的視覺沖擊。
為首的學生穩住了心神:“你是這家夥叫的外援?”
“隻是我想往這裡走而已。”
沒有穿校服,他的印象裡也沒有這号人物,突發善心更不可能跑到别人學校的偏僻地點。使用排除法,隻能是乙骨憂太這小子叫的外援!
其中一名學生壓低了聲音,湊近在他耳邊說:“她看上去不好惹。”
漲他人士氣,滅自己威風。雖然直覺告訴他不對勁,但怎麼能就這麼認輸!
何況,他們一群人還怕打不過一個女的?真是笑話!
領頭人狠狠斥責了同夥。
但觀察力還算不錯的同夥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在對方出聲之前,他們沒有一個人知道她來了。門沒有開關的聲音,她又是怎麼進來的?
簡直是幽靈!
乙骨憂太的視線落在瑪麗·Alter的身上。
裡香溫馴地立于少女身後,方才充滿了攻擊性的咒靈此刻卻如寵物般乖巧。
……對除他以外的人如此順從的裡香,這是乙骨憂太從未見過的場面。
不。她能看到裡香,絕對不是什麼普通人。
“看來是拒絕的意思呢。”瑪麗·Alter此時又讀懂了氣氛,卻開心地笑了,“呵呵、呵呵呵呵呵——那我就不客氣了!”
隻見瑪麗·Alter赤手空拳撂倒了小團體,打得他們鬼哭狼嚎、連滾帶爬。
裡香飄了回來。
“您大人——有、有大量——嗷嗷嗷——!錯了錯了真的知道錯了!”
“誰錯了?”
“我!絕對是我!”
“錯在哪?”
“我們以後不會再欺負乙骨了!”
“恭喜!——答錯了哦!”
瑪麗·Alter:“錯在擋了我的道,明白了嗎?”
幾人忙不疊點頭。
然後,笑容燦爛的少女揮起拳頭,把他們通通送進夢鄉。
最熱鬧的那群人閉上了嘴,四周一下子變得安靜無比。
仿佛乙骨憂太不存在似的,瑪麗·Alter注視着虛空:“說實話,這樣粗暴的方式根本不符合我的風格與美學……還有啊,我不喜歡幫别人報仇。自己的仇就要自己報。”
在最佳觀衆席看完了全程的乙骨憂太仍然有種不真實感。雖然對方可能不是因為他而特意出手相助,但也确實體會了一把被英雄救美的感覺。
而且她在教訓那群人的時候,從始至終都沒把他放在眼裡,是徹底的無視。
“謝謝……”乙骨憂太的聲音有氣無力,聽着就沒什麼自信,“擋了您的路……真是對不起。”
“你是這種類型的人啊。”
瑪麗·Alter驚奇道:“他們是很礙事沒錯,但你難道就不能當作是我為了照顧你的心情,刻意說得委婉嗎。”
“您肯定沒有那樣想吧。”
“那你又是怎麼想的呢?我剛剛的話可是說給你聽的。隻要你願意,裡香便能為你出頭。你不想讓他們也體會同樣的滋味嗎?”
乙骨憂太垂着頭。
“他們會來欺負我也是沒辦法的事,都是……都是我的問題。”
瑪麗·Alter直言:“呆子。”
“對、對不起。”
“……算了。乙骨憂太,我問你:你想交朋友嗎?你想被人需要嗎?你想改變現狀嗎?”
雖然聲音小到幾乎聽不見,但從者優越的聽力還是捕捉到了那一聲。
「想。」
“聽不見!”
“……”
“……想。”
“這不是能好好說出來麼。——好啦,我們明天見。”
*
次日早晨。
乙骨憂太走在通學路上。
到最後也沒有問裡香的事……
他在心底責怪自己勇氣不足,沒能從那個奇怪的少女嘴裡問到有用的信息。
還有那句明天見……
磨了一條通學路的時間,乙骨憂太打定主意,如果今天再見到她,一定要問個清楚。
乙骨憂太拉開教室的拉門。
“早上好啊,乙骨同學。你也是這個點來教室?”
……什麼?
身體仿佛變成了木偶,緩慢轉頭的動作僵硬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