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會不同，修人祭之法的修士無一不堕邪，就算明辄殺邪修而取靈氣，天道昭昭不是照樣堕邪？”裴裁冰同慕無霜對視了眼，“ 是天道有異？…還是聚神陣瞞過了天道？”

慕無霜亦是不得知，歎道：“什麼才算天道？”

“它…”裴裁冰搖頭。

“它自诩天道，不至于還窺視我們雙修。”慕無霜笑着吻了吻裴裁冰，“不在，别擔心。”

轉而繼續道：“聚神陣中都是十分精純的靈力，過百萬凡人的血肉祭煉所得竟然毫無怨邪之氣。當時探得邪修說大陣即成，我沖動之下就帶着明辄他們改陣，陣勢成功後…我身處聚神陣靈力沖擊之下暈了過去，醒來就見到了所謂的天道。”

“……是陣中靈力有問題？”

“不知道，天道隻一味催我成神，不惜困我百年。”慕無霜說着，神識将識海中灰色的霧氣聚攏成團，給了裴裁冰的神識。

裴裁冰再探查了一遍，還是搖頭：“探不出，當不屬靈氣，也非邪濁，而魔族同神獸一起寂滅幾千年早已不存，鬼族幽居魂陵殿…我曾去過，也不是鬼氣。”

“我也探不出。”慕無霜歎了聲，“應雪連魂陵殿也去過，到底瞞了我多少事？”

“這些都過去了，并不需要舊事重提。”

慕無霜聽她又是這樣的說辭，摸了摸她的臉頰：“可我心疼，還會生自己的氣，這麼多年都覺得是你在這靈力損耗過多，容易疲累，都沒想過你身上可能有傷……”

“…..是我不說，又和你沒什麼”裴裁冰見慕無霜一臉難受就抿了抿唇，半響不知該說些什麼，又貼回了慕無霜的懷裡。“我從不覺得要開口說這些……況且我為醫者，自然清楚傷勢，就算同你說了，按你一貫所言，不也是徒增煩憂？”

“…...”說出去的話被原封不動的送回來，慕無霜連歎了好幾聲。她的應雪師妹學她哪裡不好，怎麼就挑這些壞性子學。慕無霜這回真覺得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抱着人感歎道：“就算徒增煩惱，不還是有兩個人一起煩惱嗎？”

“不好，還擾你修行。”

裴裁冰一句話就把慕無霜堵住了，她不得不換了個說法：“那我還是師姐呢，師姐關照師妹，不是應當的？”

“師妹關心師姐，師姐也不都瞞着嗎？”裴裁冰回問，顯然在意頗多，還補了句，“生死大事一一都瞞着。”

慕無霜悔得咬了舌頭，痛得兩眼發酸，眼淚沒忍住就出來了。她更是窘迫，無奈裴裁冰見她不說話，擡頭将她哭的模樣看得一清二楚。

裴裁冰愣了下就拿了帕子給她擦眼淚：“慕無霜，我不過将你說的話還給你…”她瞧着漲紅了臉蛋窘迫不已的慕無霜，就沒再說了，收回帕子去親她的眼睛。

很癢，癢得慕無霜抓住了裴裁冰的手。

“不要哭，下次…下次都告訴應雪師姐好了。”

慕無霜那無處安放的心像是被裴裁冰捏了一下，繼而猛烈地跳動着。她将兩人身上礙事的衣衫震碎，擁住了裴裁冰，而識海中原本相對的靈識勾勾連連，還是忍耐不住纏在了一塊。

裴裁冰為白，慕無霜為灰，但灰色過于龐大，在雙修法訣催動之下灰色壓縮成了黑，黑白漸漸融成了一體。

命火同宮，識海扣合。兩人赤誠相擁，徜徉于這奇妙而舒暢的境界。好似被彼此環抱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呼吸同氣，心跳同頻，連靈力也融成了一體，自發地在兩人之間流轉。

可慕無霜還是她，她又不止是她。

她喜歡這樣的時候，甚至不願打破她，可裴裁冰抱着她一直沒出聲，還是動了動手，輕輕撫摸了一下裴裁冰的脊背，卻感覺自身的脊背一陣酥麻，險些驚出了聲。

“你…”裴裁冰這才擡頭出聲，慕無霜怔怔看着她滿臉绯紅的樣子，想親。她艱難地克制住念頭，好一會才問：“識海扣合之後…是什麼？”

“……”裴裁冰偏過發燙的臉蛋說，“不知道。”

“不知，不知道？”慕無霜反應過來，笑着問，“應雪不會是不想教我了吧？”

裴裁冰這才回頭說：“書上沒寫，阿母也沒教。”不過一眼，她就難以從慕無霜身上移開目光，連呼吸也屏住了。

而慕無霜何嘗不是，眼前姝色無雙，是她見過最美的景色。

慕無霜想要親近的念頭越發重了，甚至分不清這念頭到底是誰的，便将身上的裴裁冰拉了下來，抵上了唇。

自此風月無邊，雲雨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