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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小時後,崔磊磊拿着口供複印件,面無表情的抽了一張紙巾擦擦鼻子,“我……我就是顔控了些,怎麼從小到大交的男朋友都這麼渣?!”
兩輩子了,竟然都沒有一場完美收尾的愛情!
太倒黴衰了!
自我腹诽着,崔磊磊眼角餘光掃掃自己手機屏保一家四口其樂融融的照片,努力擠出微笑,自我寬慰有得必有失。
畢竟這輩子胎穿,他難得投了一次好胎,爸媽慈愛哥哥疼愛,把他護在手心裡疼着。一點也不像上輩子那樣狗血,曆經父母離婚,私生子叫嚣等等糟心事。
感慨着自己的幸運,崔磊磊看着白紙黑字的控訴,眼裡帶着些迷茫,小心翼翼的問好友,反省着:“許聰聰,你說我作嗎?這死渣男還敢說我太作了,要哄我讓他沒耐心。可我答應他交往才三個月啊,這一大半的時間還是過年,我忙着吃喝玩樂收壓歲錢,都沒管過他,需要他哄什麼?反倒是我給他房卡,買新年禮物。”
聞訊而來的好友許聰聰聞言深深歎口氣,拍着崔磊磊的腦袋寬慰道:“石頭,不氣不氣,沒必要為這種渣渣氣壞了身體。看看你這臉,哪怕是裝窮,不也是追求者前仆後繼的?這個不行,我們換一個就好。沒必要放在心上。”
沒錯過許聰聰眼裡的一絲憐惜,崔磊磊揉揉額頭,委屈的點頭:“你說的有道理,我們去燕城大學的小吃街,好好吃一頓。”
看着崔磊磊說完就閉上眼睛,一副不想再看口供回想作這個詞,許聰聰壓住眼底的怒火,低聲示意司機開車。
燕城大學城小吃街算城市一景了,彙聚了全國各地特色的小吃以及網紅食品。此刻太陽西落,餘輝灑滿了整條街道,伴随着大學生以及附近白領的覓食,各種食物的香氣彌漫了整條街,透着人間煙火氣。
“師父,八串烤鱿魚,多撒點辣!”
“好嘞!您稍等!”
“老闆,紅薯烤好了沒有?”
“…………”
崔磊磊嗅着沿途飄散的香氣,打算開啟買買買吃吃吃發洩“踩狗屎”的火氣,率先目标明确的朝一家迎風搖曳的破招牌走去,娴熟無比的喊着:“陳老闆,老規矩,多放辣!辣!”
陳老闆聞言立馬熱情無比:“石頭啊,您趕緊坐,我馬上就端過來,超級辣。”
許聰聰聞言心都跟着火辣辣起來了,看着熟門熟路點完餐就坐的崔磊磊,壓低了聲:“石頭,你哥不讓你吃垃圾食品,要是出事了怎麼辦?你可花生過敏啊。”
迎着崔磊磊犀利的刀子眼,許聰聰轉念想想人今日被綠,隻得默默安慰自己僅此一次。
崔磊磊聽得耳畔嗡嗡的許唐僧終于閉上了嘴,咬了一口加辣的鐵闆豆腐,企圖用入口的辣味去壓抑心中無處可發、洩的怒火。
辣味瞬間從味蕾席卷到腦髓,崔磊磊一個激靈,隻顧噗嗤的吐着舌頭,口齒不清:“啦!”
許聰聰瞥了眼跟二哈沒兩樣的損友,矜持的翻了個白眼,拿着紙巾擦拭餐盤。
“我作,我要是真作,就立馬撤掉他所有的資源,封殺他。”崔磊磊迎着食物的芳香,覺得自己心情徹底好轉過來了,甚至還十分大氣着開口:“要不是念着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立馬殺……咳咳咳咳咳……”
看着被辣椒嗆着滿臉通紅崔磊磊,許聰聰急忙拿啤酒一邊拍人後背,“祖宗!”
“不,花生醬醬……”崔磊磊感受到驟然被掐住脖頸的窒息感,立馬擡手死死抓住許聰聰的手,“120!快,趁我……我哥還沒發現時,趕緊搶救!”
許聰聰看着說完就兩眼泛白的崔磊磊,吓得失聲尖叫。
頃刻間亂做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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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花生過敏危機來襲,但這一回崔磊磊迷迷糊糊間又覺得哪裡不太一樣,他的腦袋像是被人用鐵錘一下一下的砸開,塞進了各種離奇的畫面。
這些畫面串聯在一起,像極了他前世無意中看過的狗血抱錯小說《影帝又在打臉》!
男主角叫沈謙,是被抱錯的真太子爺。
真太子爺是個學霸,哪怕家境貧窮,也靠着自己的努力打工讀書,甚至還要償還父母去世前留下的債務。被崔家找到的時候,才21歲的沈謙已經是準博士生了。
可面對如此優秀的親兒子,崔家夫婦卻嫌人小家子氣,嫌人沉默寡言,聽養子崔磊磊的挑撥,怕沈謙太聰明惦記家産跟老大争權奪勢。于是崔家夫婦怎麼看怎麼不滿意,最後還借着血緣關系威逼沈謙去聯姻,讓人嫁給一個殘暴之名在外的殘疾大佬,為自家獲取商業資源。而崔家老大崔寶誠更偏愛自己一手養大的弟弟,對沈謙這個親弟弟沒有任何的好感,樂見其成沈謙聯姻。
因此沈謙無奈走上反抗的道路,參加選秀節目出道賺錢。
而崔磊磊知道此事後,仗着自己好友許聰聰是娛樂圈大鳄之子,便肆意打壓沈謙。
但沈謙一次次的反敗為勝,絕地反殺,還吸引了不少精英愛慕者,最後收獲愛情和事業。
而崔磊磊以及崔家所有人都被收拾了。崔家父母被送到了精神病院,崔家大哥淪落工地搬磚。假太子爺崔磊磊這個罪魁禍首更是流落街頭,活活餓死。
簡單來說,崔磊磊存在的意義就是給太子爺沈謙提供對照,為其人生道路添磚加瓦。
從小說的角度來說,看着還挺爽的。
但若真活在這個小說世界裡,自己就是那個惡毒愚蠢的炮灰時,就一言難盡了。
總結到此,崔磊磊猝然睜開了眼睛,滿眼都是驚恐,脫口而出:“艹!”
邊說崔磊磊還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臉蛋,疼得倒抽一口氣,“我靠!果然是噩夢!”
病房内其他人沉默的看着一連串動作快準狠“自、殘”的崔磊磊,一時間不知該如何發表自己的看法。
空氣都彌漫着濃濃的尴尬。
崔磊磊揉着自己的臉龐,好幾秒才徹底清醒過來,擡眸橫掃了屋内衆人一圈,最後視線落在近在遲尺的光頭老爸身上,哽咽着開口:“爸爸。”
“現在喊爸爸都晚了。”崔父回過神來既無奈又心疼,擡手拍拍崔磊磊的肩膀,和聲道:“先讓醫生好好檢查,你都昏迷兩天了知不知道?你媽公司有事先回去了,你哥是緊急處理好國外的生意立馬就專機殺回來了,趕緊乖乖接受檢查,不許鬧,不然他可真會打你的。”
聽得傳入耳畔滿滿擔憂的話語,崔磊磊腦海不自禁浮現崔家的下場,後怕不已,擡手死死抓住崔父的手,“爸。”
他既然能夠胎穿,那……那穿書一事好像也可以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