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看着沈謙非但沒覺得自己的行為很沙雕,甚至拿着兩大神器仿若刀劍出鞘,神氣揚揚,氣勢洶洶的,便不自禁揉着自己噗通直跳的心髒,拿出百萬高薪助理應有的從容來:“我們是看你太累了,才幫你卸妝。現在你既然醒了,還不趕緊拍照?一個小藝人,還敢這麼頂撞我們沈總,還要不要代言合約了?”
說着,小白不去看沈謙是什麼臉色,面色沉沉的開口質問道:“你一個小小三十六線的藝人,我們看得上你算你福氣了,你竟然還敢睡覺?最基本的敬業準則都沒有嗎?”
最後一句像極老師死命拿戒尺敲黑闆,告誡同學們要劃重點。因此作為學渣的崔磊磊被吓得又一個激靈,當即所有理智回籠。下一秒,崔磊磊娴熟無比的露出自己每一次闖禍後标準撒嬌求情的微笑,“誤會,都是誤會,真是對不起,是我最近忙着工作,一時間倏忽了,還望你們見諒。”
見狀,沈謙神色帶着審視,瞥了眼崔磊磊。
初夏的光透過落地窗入内,照耀到了崔磊磊的身上,甚至為人渡上了淡淡的一層金芒。若是臉蛋不通紅的話,崔磊磊的笑容沒準似迎風招展的喇叭花一樣叭叭叭的。可偏偏崔磊磊的臉被拍打的有些紅,像是一塊被燒紅的烙鐵。尤其是人鐘愛的卸妝水質量不錯,因此崔磊磊原先精心劃過的妝容被人擦拭了一下,留下一道奪目的青紫痕迹。
文藝點的說辭,原本該盛開的牡丹花此刻經過大雨滂沱的洗練,頗有些殘花的餘味,比較容易激起施、虐的快感。
迎着大名鼎鼎A總高高在上審視的目光,因自己有錯在前,外加上聽聞的消息——A總喜靜,因此崔磊磊憋着自己開口的欲、望,隻乖乖巧巧的再一次用彎腰鞠躬來表達歉意。
誰都沒有開口說話,一時間會議室的氛圍倏忽間有些詭異的靜寂。
小白默默數了三十秒,見自家老闆表情一如既往的棺材臉,讓人難以揣測心思。隻不過當小白眼角餘光掃見沈謙拿在手裡的打臉工具時,還是不由得信心大增,覺得自己能夠秒懂老闆的心意。
于是小白硬是讓自己一臉訝然的開口:“什麼?你不是來簽代言協議的?那你是?”
——趕緊說名字說原因!
沈總沒準就是因為自己制定公私分明規矩而不好意思帶頭破壞呢?!
想着,小白看了眼依舊一言不發的沈總,在内心笃定的點點頭。
要不是他這話說到沈總心裡去了,對方肯定要冷喝一聲閉嘴。
而另一邊的崔磊磊看着帶着金絲眼鏡的小白,當即想起對方的資料——A總的心腹助理白瑜。于是他立馬順着台階下,忙開口自我介紹道:“都是一場誤會,我是天儀服飾公關部的經理崔磊磊,前來給A總送邀請函。”
“什麼?”小白訝然了一瞬,立馬朝崔磊磊彎腰:“不好意思,您稍等一下,許是我們這邊秘書安排有誤。您稍等。”
說完小白還裝模作樣打了一個電話,然後面色顯而易見的變了便,再一次對着崔磊磊彎腰道歉:“崔小少爺,真是對不起。萬萬沒想到是您親自前來送邀請函。”
看着如此畢恭畢敬的白助理,崔小少爺愈發不好意思了,隻覺得自己燥得慌。
他若是沒有崔家,畢業出社會了都不如眼前的白助理呢,得恭恭敬敬給人彎腰。哪裡……哪裡會像自己先前的行為,竟然心大的睡着了,在别人家的會客室竟然就睡着了。
内心自我檢讨着,崔磊磊覺得自己老臉火辣辣的疼,連忙開口道:“對不起是我不對。真的很對不起。”
看着崔磊磊竟然為自己睡覺而羞愧,甚至連耳根都泛着羞紅,沈謙垂眸瞥了眼自己手上的作案工具,眼底閃過一抹嘲諷,就連嘴角都勾起一抹輕微譏笑的弧度。
就連嬌縱任性甚至自私自利的崔磊磊,都會道歉。
這個世界好像也不正常。
心中揣測着,沈謙腦海不經意間閃現出某種埋藏在心底深處的希冀,手指驟然握緊了自己的作案工具。
這輩子重生,他已經清除了沈家敗類,也挽救回被病痛折磨的養母。
算得上報答了最後的養育之恩。
他現如今是A總。
無姓無名,不用承擔任何長輩賦予新生孩童姓名的希冀。
作為一個孤魂野鬼,隻為自己而活。
展望着屬于自己的美好未來,沈謙面無表情的開口問道:“雖然誤會澄清了,但是崔小公子我很好奇,貴公司是服裝行業,而我司涉及AI領域,兩個行業沒有多少交集。這隔行如隔山的,天儀服飾怎麼想到給我們送邀請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