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蘇珊重重點頭，頭上的蝴蝶結也跟着颠了颠，“他們說你每次都可以出去的，但是又回回都出不去，所以倒黴透了。蘇琪你總是能從大人身上讨到好多好吃的，所以你是最幸運的。啊還有，隻有你一個因為笨笨的什麼都學不會，出去上學了，沒跟我們一起上課。”

就這？這也能可憐起來，小孩子的世界實在簡單。而且誰傳的謠言，誰傳的？誰是笨蛋？！

不過零食多點加上賴着不走，這兩件事湊一起顯眼到小孩子都聊起來，這孤兒院真是一秒也呆不下去了。

蘇琪又摸了摸口袋，裡面還有三塊蜂蜜糖，他捏出一塊問蘇珊：“蘇珊，看這是什麼？”

“哦，滋滋蜂蜜糖！”蘇珊噌噌兩下挪到蘇琪旁邊，跟蘇琪擠在一起，伸着腦袋做賊似的壓着氣音問：“你怎麼忍住不吃的？我也想吃。”

蘇琪有些不自在地想要挪遠一點，尴尬地是凳子已經到頭了，再挪就要掉下去了。

他把糖放進蘇珊手裡，然後推一推蘇珊的卷毛大頭“糖給你，你别擠我了，我衣服都要皺了。”

“好呀”蘇珊順着力道擡起頭，屁股往外挪了挪，迅速把糖塞進嘴裡。

蘇琪：“你就這麼吃了？”

蘇珊翻了個白眼，含着糖含含糊糊地說：“不然呢？你給我就是我的了。”

蘇琪無語凝噎。

滋滋蜂蜜糖是有着蜂蜜流心的雙層糖果，咬開之後吸裡面的夾心，偶爾會有滋滋的聲音，這意味着它不像薄荷硬糖那樣硬邦邦的能把人牙齒硌掉隻能含着，而是三兩下就能嚼碎的糖果。

蘇珊狠狠嚼了兩口咽下去，嘴裡吸出了滋滋的聲音，抱着兔子瞅了蘇琪一眼，口齒清晰地反問：“難道你是在期待我會給你什麼東西嗎？”

還真是這樣，蘇琪尴尬地咳了兩聲，拖着長調嗯一聲，“嗯……按照規矩，我給你吃的，你也該給我東西。之前被領養走的懷恩還有貝塔，還有到了年紀自己走掉的羅傑老大，他們都是這麼做的。”

蘇珊拍了拍屁股底下的凳子，巧舌如簧：“可是你剛剛給我糖叫我離你遠一點诶，我做到了你說的。而且，而且我都吃下去了。”

蘇琪：可惡，一學期沒開張，今日竟然叫小屁孩擺了一道。

蘇琪又捏出一塊糖，在蘇珊眼前晃了晃，“我還有糖，難道你不想要嗎？”

蘇珊眼睛一亮：“哇，又是蜂蜜糖。”她伸手要拿，奈何雙方距離已經拉開，蘇琪輕而易舉躲了過去。

“你也沒說你還有第二塊，”蘇珊悻悻然收手，抓住懷裡的玩偶耳朵。

“我也沒想到你直接吃掉啊，”蘇琪吐槽，随後晃晃糖塊正色道：“這塊糖你想用什麼來換呢？”

蘇珊眼珠子轉了一圈，又皺了皺眉毛：“我也不知道拿什麼換，我既不會爬樹掏鳥蛋，也不會偷偷拿東西不被發現。”她看向蘇琪，“你想要什麼？”

蘇琪上下掃視一眼，蘇珊警惕地揪着兔耳朵把玩偶藏到身後。

“給我一縷你的頭發吧。”

蘇珊重複一遍：“頭發？”

“嗯，對。”

蘇珊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個小刀來，幹脆利落地割下一縷棕色卷毛，捏在手裡，“我給你頭發，你會不會不給我糖？”

蘇琪：“你既然擔心這個，為什麼你要吃下上一顆糖呢？”

蘇珊堵起嘴巴，說着“給你給你”，換了糖果跑掉了。

蘇琪拍拍皺起來的衣擺，走出教室，到平坦的空地上來，看着安娜女士似乎在招呼孩子們過去，她的身後站着兩三個身形高大的男性，手上抱着箱子，正側着頭同前排的孩子說話。

也許是領養人到了，蘇琪心裡想着，也湊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