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四皇紅發不是個殘疾人嗎!?
“船長,擡個手握下?”
香克斯下意識聽從露娜的指令,放下卷餅,左手在襯衫下擺擦了擦,伸出左手握住對方伸出來的右手。
他的手掌寬大而厚實,可以輕而易舉的包裹着對方的小手,掌心能感受對方和自己截然不同細膩觸感,他沒忍住用指腹在對方的手背上摩挲了兩下。
露娜完全沒注意到香克斯的小動作,她還沉浸在自家船長居然就是四皇紅發的驚慌失措的心情中。
好的,不是幻覺,香克斯的左手是溫熱的。
所以這到底是不是四皇紅發啊?
不對!
昨天香克斯才唧唧歪歪半天說他才二十七歲,還年輕……
但……紅發應該和鷹眼的年齡差不多……
她爸都快四十了……
想到這裡,露娜渾身仿佛被定住一般,她扭頭将目光投向雷德号上她最信任的貝克曼。
“貝克曼……現在是海圓曆幾年啊?”
“1509年。”
好的,懸着的心終于死了……
露娜的目光徹底呆滞,人徹底碎掉了。
貝克曼早就從露娜慌亂的樣子以及前後對話發現不對勁了,他始終保持沉默,但思維卻在飛快運轉着,将與露娜相遇至今的零碎線索串聯起來,得出的結論隻等露娜最後的确認了。
香克斯雖然日常不靠譜,但關鍵時刻還是靠得住的。
貝克曼凝重的表情,露娜仿佛被抽掉靈魂的樣子讓他意識到接下來的對話不應該在這裡進行。
他和貝克曼目光對視上,貝克曼點點頭率先走向樓梯間。他心領神會的拉着露娜的手跟在貝克曼的身後,走進貝克曼暫住的客房。
貝克曼将房間裡唯一一把椅子讓給露娜坐,自己坐在床沿,香克斯則大大咧咧地直接在椅子前地闆盤腿坐下。
露娜終于回過神來,自己從海圓曆1517年來到海圓曆1509年。
清晰意識到這點後,她的情緒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湧澎湃地翻湧起來,眼眶霎時一熱,一滴滴淚珠争先搶後湧出,順着她的臉頰滴落在香克斯還牽着她的手背上。
香克斯:!
“啊啊啊,你怎麼哭了?”
“别哭啊,露娜!有什麼事情說出來我們都會幫你解決的!”
“啊啊啊!貝克曼,怎麼辦!?”
香克斯感受到手背的濕潤,身軀瞬間僵硬,仿佛被石化般,眼神中滿是慌亂和無措,急切又笨拙的想用襯衫下擺給露娜擦眼淚,剛把衣角揭起他就反應過來不合适,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又尴尬收回。
他用力抓着自己的頭發,紅色的發絲被糟蹋得淩亂不堪,額頭都急出細密的汗珠,眼神慌亂無助地看向可靠的貝克曼,眼神滿是求救的意味。
貝克曼歎了口氣,将床頭櫃放着的抽紙遞過去給不知所措的香克斯。
香克斯伸出手接過紙巾,從紙盒抽出紙巾,小心翼翼朝靠近小姑娘,神色專注且動作輕柔地給眼前的小姑娘擦拭眼淚,仿佛在對待什麼罕世珍寶似。
然而他剛将淚痕拭去,新的淚珠又重新從小姑娘的眼眶湧出,止都止不住,讓他的心底湧起一陣心疼……
“對、對不起!我情緒激動…就忍、忍不住想哭……”
露娜看着香克斯手忙腳亂的樣子,不好意思的遮掩着臉斷斷續續解釋道,“先、先讓我哭、哭一下就好了……”
露娜雖然驚恐于自己穿越到過去了,但其實還沒有到情緒失控在人前大哭的地步。
該死的淚失禁體質,讓她情緒激動的時候就會忍不住掉眼淚。
“啊……那、那你哭吧……”
香克斯皺着眉頭又抽了幾張紙巾,輕輕拉開小姑娘捂住臉微微顫抖的手,再次給對方擦拭眼淚,嘴角顫動了一下想說什麼卻又止住了。
香克斯和貝克曼都緘默不語,室内隻剩下小姑娘抽噎的聲音……
貝克曼按耐住想要吸煙的念頭,看着香克斯手足無措哄着小姑娘的樣子,他覺得他不應該在這裡。
在露娜哭泣期間,他家白癡船長坐在小姑娘面前局促又緊張,好幾次欲言又止卻始終沒能發出聲音,時不時地用手撓撓後腦勺,滿臉都是茫然和無助,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過了好一會,香克斯才小心翼翼的開口。
“……已經夠了……?别、别哭了吧?”
香克斯感覺自己也想哭了,他就從來沒有過哄女孩子别哭的經驗,他幹得最多就是把小朋友弄得嚎啕大哭。
露娜很努力将自己的情緒壓制住,她吸了一下鼻子,推開香克斯還想給自己拂拭的手,重新抽了一張新的紙巾給自己擦擦。
“嗯嗯,我、我好了……”
想到剛剛自己在香克斯和貝克曼面前毫無形象的大哭,說不定眼淚鼻涕都一起流,她就覺得尴尬無比。
剛開始她是真的因為淚失禁才掉眼淚的,後面漸漸情緒是真的上頭,忍不住了,這還是她第一次離家這麼遠而且還不回去。
她努力想将彷徨不安的情緒給壓抑住,隻好開口将自己注意力引開,要不然她是真的忍不住一直哭。
“來雷德号之前,我剛過完新年,海圓曆1517年的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