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陸懷青乖乖擡起腳，小熊拖完地，把陸懷青腳上穿的拖鞋也拿去刷了幹淨，用抹布擦幹了水，重新放到陸懷青腳邊。

陸懷青已經完成今天的所有任務，包括學校作業和小熊每天給他布置的額外任務，他穿着小熊剛刷幹淨的拖鞋在屋裡走，去床底下拿那個收音機。

依舊是無聊的晚間新聞，陸懷青在床上翻了個身，擡眼又看到小熊站在陽台上瞅窗外的兩隻鳥。

小熊像是注意到了他的視線，扭過頭來，道：“我在跳舞。”

陸懷青站起來，走到窗邊，也往外看，果然看到在幾條小巷之外有一片小小的空地，有穿的紅黃藍綠的姨姨們在熱情洋溢的舞蹈。

“你喜歡跳舞？”陸懷青問。

“算不上，就是找點事情解解悶。”

陸懷青聚精會神的看着小熊有模有樣的跟着跳，腦袋耷拉下來，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睡覺之前，陸懷青纏着小熊給他講小話書，他已經看到三打白骨精的位置了，讓小熊給他念後面的。

小熊念着，陸懷青時不時冒出一個問題，小熊隻好停下，耐心的給他解答，可眼瞧着馬上就要到11點了，陸懷青還很精神，眼睛亮亮的，問小熊唐僧師徒取完真經之後會到哪裡去？他們還會一直這麼熱熱鬧鬧在一起嗎？

小熊忍無可忍，把最後念到的一頁折了個角，将小話書放到床頭，順便下床把燈關掉，沒好氣的把被子給陸懷青蓋好。

陸懷青把被子拽下去一點，露出嘴巴和眼睛。

“不讀了嗎？好吧…那明天還能繼續嗎？”

“嗯。”小熊下意識地就答應了，說完後又覺得自己答應的太過迅速，簡直像是上趕着。但一扭頭看到陸懷青閉上眼，臉上露出淺淺的微笑，有覺得沒什麼值得計較的。

“快睡覺，快睡覺。”

小熊被拽進暖烘烘的被子，原本放在兜裡的那隻折紙麻雀被擠了出來。

他抓住那隻紙麻雀，小心的護在懷裡，身後傳來陸懷青平穩的呼吸聲，似乎已經睡了。

小熊還不太困，他今天在桌洞裡睡了太久了，陸懷青把裡面布置得暖乎乎的，到處都是柔軟的毛布，睡在裡面和睡在柔軟的棉花上沒什麼區别，這就導緻他現在一直很精神。

可惜家裡沒什麼好玩的，能探索的角落都已經被他扒拉了一個遍，除了扒拉出來一個壞掉的收音機之外别無所獲。

他還嘗試戳過陸懷青一直放在床邊充電的那個翻蓋手機，裡面有一些能打豆豆的小遊戲，可惜小熊五指不分瓣，隻能用小木棍一直戳來戳去，沒過幾天就給搞壞了一個按鍵。

小熊晃動着手裡的折紙麻雀，不明白陸懷青為什麼非要送自己一隻麻雀，還在翅膀上寫上肉麻的道歉的話。

他其實更喜歡之前陸懷青折的那種能吹鼓起來的愛心，像個小球似的，他可以把那東西踢來踢去，或者幾個一起，在手裡玩雜耍。

“你就這麼喜歡這隻鳥……”

身後突然傳來沙啞模糊的聲音，小熊的耳朵抖了一下，側過臉去看陸懷青，發現他正眯瞪着眼半睜不睜的靠過來，臉下意識地在小熊的臉上蹭了幾下。

“小麻雀有什麼好的……真不明白，你要是喜歡，我明天去給你搞兩隻來，我抓麻雀最在行了……”

小熊趕緊搖頭，生怕他出去禍害别的小動物。

陸懷青眯着眼看他，嘴裡不知道嘀咕了什麼，小熊湊上去聽。

“就唬我吧，明明就喜歡這隻鳥，給你起個名就叫雀雀……”他一邊無意識的嘟囔着，一邊抱着小熊翻了個身，繼續道：“最好像麻雀一樣叽叽喳喳的在我身邊才好，多說一點才好。”

小熊沉默的聽着，最後實在聽不下去了，因為陸懷青已經反複念叨這幾句話十幾分鐘了，聲音雖然越來越小，越來越含混，但卻一直不放棄的嘀咕。

他一邊嗯嗯啊啊的答應着，一邊伸手去捂住陸懷青的一張一合的嘴巴，他看着陸懷青烏長的睫毛顫了幾下，不知道是不滿意小熊按住他的嘴巴，還是因為得到小熊肯定的答複而心滿意足了。

總之幾分鐘之後，陸懷青終于又沉沉的睡過去了，小熊被他一折騰也有些困了，把紙麻雀放在枕頭邊，手不由自主的環住陸懷青的脖子，也恍惚的睡過去了。

他現在已經很熟悉這個姿勢，像是呼吸一樣，幾乎是一件自然而然的發生的事情。

入睡前的最後一刻，他突然想起來今天還沒有和陸懷青說晚安，而一向糾結于這件事的陸懷青也罕見的沒有想起來這件事。

明明他們昨天吵架還是因為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