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周童無奈地看她一眼。
林風遙則是“我是在有理有據地猜。”
“……”周童以為她隻是随口說的,看着她們約的車慢慢停靠在路邊,伸手拉開車門,“行了,别猜了,快上車。”
林風遙上車報了手機尾号,接着壓低聲音對她說:“我是認真的,他真的對你有意思。”
“行,你說的對,我信了。”周童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閉上眼睛向後靠,“我眯一會兒。”
然而林風遙真的不說話了。周童聽着耳邊安靜了很久,悄悄睜開眼睛。
林風遙正側坐在一旁,看着她這邊的窗外。
周童暗中觀察了一會兒,睜開眼睛坐直身子:“在看什麼?”
林風遙收回了視線:“随便看看。”
“哦。”周童也跟着看了一會兒窗外。
此刻車子正好經過一片商業區,路邊的高樓燈光璀璨,突然一隻麻雀就從車旁飛過。
周童指着外面驚呼:“看,麻雀!差點和那個電動車撞上。”
林風遙隻看了一眼:“哦。”
周童沉默了片刻,小聲問:“你生氣了?”
林風遙正做着,目視前方:“沒有。”
周童撓撓頭,想了想,低聲說:“我不是不想聽你說話,我就是……就是單純地對這個話題不是很感興趣而已。”
林風遙偏過頭來沖她笑笑:“嗯,我知道,我也沒生氣,就是有點困了而已。”說着,她把頭靠在床邊,閉上了眼睛,看上去像是睡了。
周童其實确實有點不知所措,她确實沒有認真聽林風遙講話,但事實上她對這類的話題确實沒什麼興趣。周童很真誠地認為她和時梵天是朋友,因而也沒興趣與别人讨論這方面的内容。
林風遙雖是閉着眼睛,卻沒有睡。她其實并不完全是在生周童的氣,雖然周童不搭理她,讓她有一點點不爽,但更多的是一種莫名其妙的焦慮。
周童母胎單身,對于這些男女感情之事不敏感。但林風遙不一樣,她是一個非常敏銳的人,雖然沒怎麼談過戀愛,但卻被周圍的人奉為“狗頭軍師”,感情上的事情一猜一個準。
所以她能肯定,時梵天對周童有意思。可能沒有到很深的程度,但絕對是有好感,有那麼一點點進一步發展的想法。
更何況大家都是二十六七歲的人了,對于愛情不像二十歲那麼執着,又有了一定的結婚的壓力。她身邊的很多人,都是有好感,相處上合得來,各方面也比較合适,就會考慮談戀愛結婚的事情了。
那麼周童呢?以林風遙對她的認識,她一定是那個非常湊合的人。也就是說,隻要兩個人在各方面條件上合适,再加上相處起來不反感,沒準周童就能直接結婚了。
林風遙本以為自己還有很多時間,然而時梵天的到來讓她突然意識到,也許時間已經不多了。這種突如其來的時間上的壓迫感,讓她心裡很煩躁,不好随意地發洩到周童身上;但在這種焦慮的心态下,又很難語氣平和地說話。因此她索性側身裝睡,正好自己心裡也能靜一靜。
一路無話,車慢慢停下,周童正糾結要不要叫醒林風遙,林風遙已經醒了過來。于是周童隻好閉上嘴,默默地下車。
小區很大,兩人一前一後地往家走,抄小道的話會近一點,但缺點是沒有路燈。周童開了手機手電筒,順着一人寬的彎彎曲曲的石闆路往回走。走到一半時,居然正巧碰到了房東老太太。
周童先看了一眼時間,才驚奇地打招呼:“阿姨,您怎麼這麼晚出來,還拖了個小車?”
房東老太太也很驚訝,停下來:“哎呀,真是巧了,不過你們這回來得也不早啊。”
這時,周童才注意到,老太太小推車上放了一個大飲用水桶,估計是下樓打水。
果然,老太太指指小車,解釋道:“這不是快過年了嗎,我想着提前做點肉凍備着過年吃。結果肉和料都準備妥當,發現沒有桶裝水了,這才下樓來打水。”
“哇,您還會做肉凍?”周童驚訝,“我之前試着做過一次,但不知道怎麼回事,做出來味道怪怪的。”
老太太笑:“哈哈,這種東西就就是多做幾遍就會了。”
“行,那您快去打水吧。”周童讓開了路。
老太太也正要拉着小車往前走,突然想起什麼,站住了,告訴她們:“過幾天有個租客要搬進來。”
“過幾天?”林風遙聽了,覺得奇怪,“這離春節假期也就還有八九天了,這個時候搬進來嗎?”
老太太:“是呀,我聽我兒子說的呢。”
于是周童和林風遙沒再說什麼,等走遠了之後,兩人才讨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