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冢大門的封印被打開,霄言站在跟前帶着秦牧衍踏進劍冢,劍冢裡細微的光亮照在地面上,許多數不清楚的名劍被插進土地裡,沉睡着。
“嗯?”秦牧衍瞧着劍冢裡地面上的痕迹,開口問道,“師尊,這地面上以及這附近石柱上的痕迹都是這些名劍造成的?”
霄言點頭,他瞧了一眼有些躁動的名劍們,帶着他往深處走,“當年雲遲走進來不過片刻,這些劍就開始躁動。”
……
“師尊您要我從這裡面挑一把劍嗎?”慕雲遲走進劍冢裡,他感受到空氣中肅殺之氣,以及不斷躁動的名劍在瘋狂呼喚自己。
霄言點頭,“怎麼,不喜歡?”
這些劍倒是很喜歡你。
慕雲遲沒說話,隻是一味往前走,這些劍确實不差,但他總覺得還沒找到更适合他的。
“唰——”一把通體碧綠的長劍掙脫束縛,在空氣中飛舞着,然後攔下了慕雲遲。
綠色的波光從周身散發出,仿佛在告訴慕雲遲,自己是一把好劍,很配他。
但慕雲遲隻是繞過那把長劍,繼續往深處走着。
又是唰唰兩聲,一把藍白的長劍朝着慕雲遲刺來,少年擡眼看了下就把那把劍打掉,“抱歉。”
這下子整個劍冢的都沸騰了,一把接一把都從地底下飛出來,在空氣中不斷舞動,附近的石柱上也挂上了不少被劍打飛的劍插在其中。
跟在慕雲遲身後的霄言瞧着自己的小徒弟,看着他逐漸往深處走,那些劍試圖挽留他,都被拒絕。
他這個徒弟還真是傲慢啊。
霄言無奈想着,揮了下衣袖,将那些躁動的劍按壓下來。
“不喜歡這些劍嗎?”霄言問他。
慕雲遲停了下來,望着眼前的牆,“并不是,這些都是好劍,隻是徒兒覺得……這些劍不适合自己。”
霄言不明所以。
少年回頭看他,一字一句道:“這些劍,還不夠強。”
這話說完,男人好似被逗笑了,他幾步來到慕雲遲身前,“所以呢。”
“這裡面,還有東西吧。”慕雲遲指着眼前的牆,“我能感受到這面牆的背後,有什麼東西在等着我。”
劍冢分裡外,裡面那個放着的可都是些兇殘的神劍,帶着靈性,之所以會被放在裡面,就是為了隔絕那些劍身上的血腥味和兇煞氣。
霄言神色冷了下來,他盯着面前這個臉色蒼白但瞳孔有力,那雙黑漆漆的眸子盯着自己,他沒央求,也沒勢要,隻是問了霄言一句。
“這裡面的劍,我不能拿嗎?”
他語氣輕飄飄,好像正在說今天要吃什麼一樣,可偏偏霄言看出了幾分偏執的意味。
良久,男人揮手答道:“可以。”
幾乎是同時,身後的名劍同一時間發出了悲鳴,就連慕雲遲也别開了臉。
裡面的石室裡有個陣法,陣法中央插着幾把劍,慕雲遲一眼就喜歡上了其中一把通體穎白,插在最灰暗的地方,像是被蒙上了一層灰。
“紅色那把劍叫烈天,曾是某位開國皇帝的配劍,劍下冤魂無數,泛着金光的那把叫鳴軒,是我們宗門第一位煉器長老的劍,藍色那把……”
慕雲遲一點也沒聽見去,隻是盯着那把瑩白色的劍看着着迷,然後擡腳走過去把那把劍拔出來。
其實他一開始本來是想着取走秦牧衍原文中的那把劍,但在看到這把劍的第一眼,他就想要了。
“雲遲?”霄言遲疑地喊了一聲,“你年紀尚小,那把劍你現在還拔不出——拔出來?”
慕雲遲像是一個好奇寶寶一樣看着手中的劍,然後回頭笑着對霄言說:“師尊,這把劍叫什麼。”
霄言眨眨眼,瞧着慕雲遲拿一臉珍惜的神情,走到他身側瞧着他,“那把劍叫無名,是我取得,也是我第一把佩劍。”
該說不愧是他徒弟嗎,連選劍都跟他一模一樣。
“無名?原來這就是師尊您說的那第一把劍,現在他是我的了。”
慕雲遲并沒有去問霄言,他為什麼會把無名放回劍冢裡,隻是一雙眼亮晶晶地捧着手裡的劍。
“嗯,但我要提醒你,這把劍可比其他幾把劍有脾氣多了。”
他當年雖然也取出了這把劍,但在磨合,上面也花費了不少功夫。
“可我覺得他很好使,我覺得他天生就該是我的劍。”少年揮舞了兩下,“或許天下還會有比它更好使的,但絕對不會有比它更契合我的。”
說完,慕雲遲就開始咳嗽着,眼角的淚光都泛出來了。
霄言二話不說掏出一個瓷瓶,将裡面的丹藥倒出來,遞給慕雲遲,讓他服下。
“師尊定會為你找到那幾味藥材,我的徒弟絕不會這麼早亡。”
慕雲遲眉眼彎彎,乖巧得很,“好,我信師尊。”
……
霄言瞧着秦牧衍越來越往前的背影,幻視當年的慕雲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