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的劍沒有偏的話，或許此時此刻，秦牧衍已經渾身冰冷躺在那片土地上了。

但如果現在就殺了他的話，不會發生蝴蝶效應嗎？

慕雲遲看了眼窗外的天色，算起來也到了要吃藥的時候了，該去煎藥了，要不還是先吃點東西再去煎藥吧。

少年正要起身出門，正巧這個時候門被敲響，一個身影在屋外站着，“師兄，我做了一些吃食，想請師兄品嘗一番。”

慕雲遲垂下眼，他本不想開門，隻是剛剛的動作被秦牧衍聽見了，而且他也沒必要僞裝不在，更何況還是他自己送上門。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慕雲遲瞧着秦牧衍站在那手裡捧着一盤點心，他揚起笑容擡起臉對慕雲遲笑着，下一刻笑容凝固在臉上。

瞳孔中倒映着對方擡起的手，手中的吃食被打翻，散落在地面上。

“……這幾日不要來打擾我，另外。”慕雲遲從他身側走過，“這點心是你從山下買回來的吧。”

秦牧衍垂下眼，露出委屈的表情收拾着地面的食物，居然被揭穿了，這家夥是怎麼知道這點心是他從山下買回來的，除非他下山吃過吧。

“在我面前，你還是不要擺出那種模樣比較好，更别說，就你那個廚藝能做出來什麼好東西。”

慕雲遲是在損他對吧，什麼叫按照他的廚藝能做出來什麼好東西，他的廚藝又毒不死人，再說了你慕雲遲什麼時候嘗過了他的廚藝了。

嗯……不過這家夥，也會下山去吃點心？

秦牧衍不合時宜地想着。

……

煎藥是個麻煩事，慕雲遲坐在小闆凳上，将自己煮完的藥汁一鼓作氣倒進嘴裡，藥喝久了也就習慣這味道，但還是不得不說這藥是真的苦。

秦牧衍貓着腰躲在牆邊瞧着慕雲遲，他并沒有将自己的氣息隐匿，所以慕雲遲大概率是知道他來了。

“這麼想看怎麼不進來看？”慕雲遲将自己的碗往窗外丢，被秦牧衍接住了。

“師兄說笑了，我這不是擔心師兄嗎？”秦牧衍想着，還是掏出了一份油紙包好的點心遞過去，“師兄，我還沒吃呢。”

慕雲遲皺着眉看他，這小子不記打啊，更何況他前頭才吃了藥，現在一點胃口也沒有。

秦牧衍一手拿着點心，一手拆開油紙，“師兄陪我一起吃？”

慕雲遲冷哼一聲，“你就不怕我再打翻嗎？”

少年拿起一塊點心塞進自己口中，“不怕，那點心确确實實是我下山買的沒有錯，但我手中這份是我自己做的，師兄。”

一看賣相就知道這典型怎麼也不可能是外面買的，誰家是做成這個模樣也别開鋪子了，丢人現眼。

“出去。”

“師兄真不嘗一口。”

慕雲遲奪過自己的碗，拿出劍朝着他揮去，秦牧衍立即後退了兩步，庖廚的小門被關上。

“這幾日揮劍次數加到三千次，五日後我去看你練劍情況。”

秦牧衍眯着眼瞧着眼前的小屋，手中的點心已經碎得不成樣了，他瞧了眼點心拍拍衣袖，轉身離去，“我知道了，師兄。”

屋外的腳步聲消失，氣息也逐漸散去，慕雲遲将手中的碗舉起來看了兩眼，然後朝着房梁丢去，一把長劍劈開瓷碗，朝着慕雲遲而去。

少年不慌不忙拿着劍抵擋着，“我還以為閣下會在我喝藥的時候出手，沒想到閣下還是個通情達理之人。”

來人哼了一聲，“我可不對病人出手，我看你喝了藥之後神色也精神了不少，之前聽說你師尊很疼你啊，我還不以為然，結果他們說的真沒錯，都是上等的藥材，隻可惜全都給了一個未來昏暗之人。”

這人是在說他活不長久啊。

慕雲遲劍尖一轉，劃破了那人的脖頸上的肌膚，一道細長的血痕出現。

“我未來如何倒是不清楚，但你今日怕是要爬着出去了。”

慕雲遲的劍帶着森冷的殺氣讓來人渾身一震，他握緊了自己手中的劍，卻聽見慕雲遲問他：“你用的是既然是雙手劍，那就不必掩着。”

這少年的洞察力實屬有些驚人，明明他右手握劍揮招也不差，師尊也曾說過他單手劍很強，别人看不出來的，他也甚少在别人面前用雙手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