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衍隻得裝作有些疲憊,“師兄說的是,那我們快走吧。”
可這假冒貨帶着秦牧衍大約走了一刻鐘,依舊在原地打轉,他便回頭嚴肅道:“師弟,我們似乎被什麼邪魔給困住了,莫慌先等我去查看情況。”
眼看着這家夥就要抛下自己跑了,秦牧衍二話不說上去拽着衣袖。
假冒貨回頭看他,以為他是擔心自己,開口安慰。
這個幻境沒什麼大問題,隻是比較容易耗費人的精力,這才一小會,秦牧衍就已經開始有些犯困了。
“大師兄,我入門前曾聽說過你一劍将山頭夷為平地,我想以大師兄目前的實力,這一個小小幻境還不足挂齒。”他說話的時候那雙眼眸直勾勾盯着假冒貨,語氣中的崇拜不似作假。
可那是真的慕雲遲才有的實力,他一個假冒僞劣産品怎麼可能做得到這種地步。
“師弟,你應當是知曉的,倘若我這一劍下去雖可以把這個幻境破了,但這山頭怕是也毀了,不到危急關頭萬萬不可。”
這話聽上去倒是大義凜然,慕雲遲可從來不會将時間浪費在這種事情上,畢竟對于他而言,一個幻境可不值得。
秦牧衍一聽笑得更開心了,得寸進尺道,“可是師兄,我走累了,師兄要是再不破幻境,師弟怕是要在這昏死過去了。”
那人一聽眼中迅速掠過一絲得意之色,但很快就被他藏好。
“不如師兄背我吧,我這雙腳現在有些不聽使喚,隻想好好休息。”
反正不是真人,隻是一個披着慕雲遲模樣的東西,不管怎麼使喚他本人又一無所知,趁機報個仇沒什麼問題吧。
面前的人沉思了片刻,最後背過身蹲下,衣料摩擦的聲音很清晰,身下的人腳步一下比一下沉重,像是身上背負着巨大的石塊一樣,一個少年怎麼會有如此重量。
“師弟近日還是注意些……”腳下一個沒注意,被一塊石子絆倒了,嘴裡吃進了不少塵土,“師弟……師弟你先下來扶我一把。”
一句話被他說得斷斷續續要沒氣了一樣,可身上的重量不僅沒少反而還越來越沉重。
“大師兄,你這可不行啊,隻是這一點的重量就跟要了你命似的。”秦牧衍的聲音不像是從身後傳來,更像是從遠方飄來。
假冒慕雲遲的那人緩緩爬起來,秦牧衍不知何時跑到了他前面不遠處,而他的身後正是一塊巨大的岩石。
“師弟這是何意,捉弄我?”
秦牧衍淺笑一聲,“慕雲遲不會在隻有我與他二人時稱呼我為師弟。”
那人好似總共也沒叫過自己幾聲師弟,就好像師弟這個身份他不承認,也不願意喊,所以哪怕自己陷入危險之後也不願來救自己。
他可真是慘啊。
“……是嗎,看來還是我了解的不夠透徹啊。”那人說完一張皮囊落在地面上,“你就不當心地面上那東西是我從你師兄身上扒下來的。”
玄衣少年哼笑一聲,像是嘲諷對方不知天高地厚。
那人怎麼說也是慕雲遲,要是真的能被一個來曆不明的邪魔殺死,那這天才之名也是浪得虛名,花瓶一個。
邪魔倒是不在意,他已經把這小子拖着在幻境裡這麼久了,怎麼說也已經削弱不少了吧,也不知道那邊情況如何了,可别被反殺了。
烈天早就等候期待着了,身為開國皇帝的佩劍,它早就按捺不住殺意,秦牧衍握着劍安撫了一下,随後看向那邪魔,“我手中的劍需要見點血才肯回鞘,不如就拿你來開鋒。”
火紅色的劍光幾乎把秦牧衍周身都籠罩住了,明明已經被困在幻境裡半個時辰了,怎麼還這麼強大,一點也不像是疲乏的模樣。
“你是誰?”好熟悉的氣味,不像是一個人類能夠擁有的氣息。
秦牧衍;“自然是想殺你的人。”
刺眼的劍光攜帶着滾燙的殺意,就像是深淵之下的岩漿,一滴足矣讓凡人嘗到被烈火灼燒靈魂的痛感。
邪魔速速閃開,但還是不可避免被灼燒到,手腕那一塊的肌膚瞬間被吞噬幹淨,隻能看見森森白骨。
那邪魔瞅着自己的手腕,有些不爽,“啧,難搞。”
本來預計這個時候該出現的同伴遲遲沒來,看樣子是兇多吉少了,也不知道那老不死的怎麼敢誇下海口說出這些話語的。
“快走,慕雲遲追上來了!”一個鬥篷女子抓着一團黑霧出現在秦牧衍眼前。
“怎麼弄成這樣了,算了,我就說沒那麼容易。”
話音落地,眼前的人變成一團霧氣悄然消失。
秦牧衍追了上去,一道寒光從遠處而來,将林子裡的樹木從中間攔腰砍斷,黑霧裡似乎有誰叫了一聲,秦牧衍瞳孔微微發怔,眼裡滿是那穿着白衣的人朝着他奔來,那黑霧跑得極快,隻剩下一紅一白兩道劍光相撞在一起,發出刺眼的光芒。
然後,秦牧衍先松開劍飛了出去,慕雲遲眼疾手快将他拽住。
餘波把周圍山頭的鳥都驚動了。
“你是蠢貨嗎,怎麼敢松手的,想死直說,我送你更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