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衍看了眼天色,居然已經到早晨了。
“不想去。”慕雲遲難得在秦牧衍面前露出這般孩子氣的神色,他本就因為難得做夢耗了些心神。
更别說再過兩個時辰,他又要忙碌了。
畢竟,那些人隻要看到他的目光,一個個就跟老鼠見了貓,又害怕又忍不住做些小手段,那些人不嫌麻煩,他還嫌麻煩呢。
秦牧衍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慕雲遲平日裡總以師兄的姿态對他,笑容都看不到幾回,更别說這般孩子氣的模樣了,實在是難得。
“師兄。”少年喚了他一聲。
慕雲遲這才收好姿态,“嗯,你快回去準備吧,我就不同你一起去了。”
秦牧衍:“好,那我先去跟祁宴會合。”
看着離去的背影,慕雲遲的精神氣這才萎靡了下來,他朝着朝陽伸了個懶腰,此時此刻哪還有大師兄的樣子,反正離時辰還早,他還能再睡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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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台賽開始了,秦牧衍站在人群中,隐隐約約能感受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隐晦但沒有惡意,他心中已有人選。
“誰來?”
秦牧衍望着站在上面的那人,沒什麼印象,他想先等李扶衣上去後他再上去,隻是身側的人先開口,“我來!”
祁宴還真是一如既往直沖,不過這樣也好,先上去擺平一些不自量力的蠢貨,也能吸引李扶衣。
想到這,秦牧衍忍不住擡頭看向旁邊的席位,慕雲遲還沒來。
也是,這比試才剛剛開始,他怕是還要一會吧。
秦牧衍這般想着,祁宴已經登上擂台了,“浮雲宗,祁宴,請賜教。”
祁宴的劍法是跟着赤言學的,赤言長老雖是丹修,但他的劍也很出名,他用的是巨劍,每一招都帶着巨大的力量,祁宴看着陽光開朗一男孩,用巨劍倒還挺厲害,将對手逼得節節敗退,最後被擊飛出擂台。
“承讓了。”祁宴拿着劍高高舉起,“誰來?”
“我來。”來人嗓音陰柔,正是昨日那個魔修,“聽聞浮雲宗劍法超群,聞名已久,還請閣下賜教。”
“好啊,我也聽說過你,魔修。”
蔣修神色一變,原來浮雲宗的弟子也同其他人一樣……
“你昨日的表現很不錯,至于他們說的别往心裡去,修魔又如何,問心無愧不就好了,今日難得和你對上,有什麼招式都使出來吧。”祁宴揚着笑朝着他道,“可千萬,别留手。”
蔣修瞧着面前人的笑容,一時間被晃了眼,“……好。”
魔修的招式詭異陰冷,卻很快被祁宴化解,他的劍法到說不上有多克制魔修,但勝在他聰明,蔣修一時不察,手中的短刀飛了出去,面前的少年大汗淋漓,巨劍落在他身側,蔣修移開眼,“你赢了。”
祁宴輕笑一聲,走到一旁撿起他的短刀回來遞給他,“你也不差。”
蔣修接過短刀又看了他一眼,最後戴起兜帽離開了。
因為和蔣修打費了不少精力,祁宴對上李扶衣的時候敗了,他愁眉苦臉走下來,還不忘擦拭着自己額頭冒出來的汗水,“師弟,我敗了。”
秦牧衍看着他,“你已經做的很好了祁師兄,李扶衣也是趁着你耗了不少力才打赢你。”
可祁宴一點也不像是被安慰到了的模樣,他站在一旁看着擂台上的李扶衣把其他弟子打下來……他狐疑地看了眼身側的人,那李扶衣是在看秦師兄嗎。
他慢慢挪到小腳,走到秦牧衍身後,悄咪咪道:“師弟,他在看你诶。”
秦牧衍自然知道,特别是那有些挑釁意味的笑。
擂台上的人被打了出來,秦牧衍對着身旁的祁宴道:“你且在這等着,我去給你報仇。”
話音剛落,他腳尖踮起來,将飛出來的人一手托着放到一旁,而後落在擂台上,“浮雲宗秦牧衍。”
剛把名号報上去,李扶衣的就掏出了長劍朝着他刺來,秦牧衍腳步一變,輕松躲開,但李扶衣的劍講究快準狠,每一招都帶着不可忽視的殺意。
“為何不用劍?”
秦牧衍:“時候還沒到。”
李扶衣一聽,眉頭緊緊皺起,長劍的劍氣逼得擂台附近的人都忍不住後退了幾步,劍氣所到之處留下痕迹,秦牧衍眉頭輕挑,這麼沉不住氣,一句話就把他——不對。
濃郁的白光夾着點點翠綠将秦牧衍吞噬,擂台外的人忍不住驚呼。
祁宴也有些焦急。
“破。”随着一個字響起,白光中閃爍着一點火星,火星迅速吞掉了翠綠。
李扶衣被逼的退後了兩步,手中的劍都有些發燙,眼中一道火光迅速朝着自己掠過來,秦牧衍居然毫發無損。
“大師兄!”
祁宴高喊着來人,秦牧衍沒有移開眼,但他知道慕雲遲一定在看着自己。
擂台上的二人打得如火如荼,慕雲遲坐在擂台邊上的席位上,一隻手撐着臉面色淡淡。
“雲遲,你這個師弟倒是有些厲害。”坐在一旁的老者開口道。
慕雲遲連眼神都不想給。
那老者也不惱,倒是笑呵呵繼續說着:“今年的好苗子倒是挺多的,就是不知道這二人當中誰能夠奪得第一的名号。”
“我覺得李扶衣不比秦牧衍差。”
慕雲遲端起茶喝了口。
“是啊,看來浮雲宗怕是要有對手了,也是,畢竟這麼久了,雲遲也該讓讓了。”
聽着他們說的話,慕雲遲忍不住嗤笑一聲,“對手?”
坐在慕雲遲周圍的人渾身一震,甚至有些人默默爬起來走到了另一邊。
“或許以後确實不再是,但那怕是要幾百年之後的事了,我在一日,就無人能撼動浮雲宗的地位,慕雲遲這個名字,怕是許多年依然都是某些人的噩夢,對吧,桑長老。”
他說完,扭過頭對着旁人敬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