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扶衣是被人丢到自家屋子門口的,臨走前秦牧衍還不忘踹了一腳李扶衣。
心中的郁氣稍微少了一些之後,秦牧衍轉身就去攙扶靠在廊柱上的自家大師兄,少年臉上的寒霜微微松動。
也不知道慕雲遲是太高興了還是怎麼回事,今夜似乎有些放縱自己了,平日裡疏離淡然的人此刻臉頰上撲滿了坨紅。
“師兄,我送你回屋。”
慕雲遲眼裡霧氣氤氲,他偏過頭瞧着面前的少年,那雙眸子映照着少年的面孔。
月光下的少年俊美的眉眼渡上了一層銀光,多了些難言的神色,那雙眼中流露出的關切之意不似作假,慕雲遲心頭一動。
可于秦牧衍而言,那是難得見到的美景,自負自傲的少年眼中隻有他的時刻。
更别說慕雲遲還突然貼近他的臉蛋,平日裡眼睛空蕩蕩裝不下一切的眸子,此時此刻皆是他的倒影。
秦牧衍喉結上下滾動了一番,嗓子有些喑啞,“大師兄。”
慕雲遲眉頭微微上挑,擡起手一巴掌打了上去,力道剛剛好,懵逼不傷腦。
“秦牧衍……”
秦牧衍眨巴兩下眼睛,臉色還有點灼熱的感覺。
慕雲遲的嗓音帶着醉意的沙啞,“你什麼時候,摘下你的面具呢。”
面前的少年聞言面色不變輕笑一聲,臉上還殘留着微微發熱的灼燒感,但他聽完後而後繼續攙扶着慕雲遲,“大師兄在說什麼呢,有些故事聽聽就好了。”
慕雲遲撇過頭,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眼見着自己的屋子就要到了,慕雲遲推開了秦牧衍,眼珠子微微轉了一下,踉跄着腳步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在要推開房門前,他還是低聲道了句:“早點休息吧。”
秦牧衍站在屋外乖乖點頭,等他進屋後,他扯了下嘴角,他望着從夜空中飛來的烏鴉,看樣子是被發現了呢。
“不愧是浮雲宗大師兄啊,這麼遠都能發現,本來還以為這距離已經足夠了。”
秦牧衍撫摸了兩下烏鴉的額頭,随後緩緩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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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隻是說待上十幾天就好了,可眼看着這已經半個月了,他們要帶回去的東西仍然沒有半點消息。
今日李扶衣要下山去,正好慕雲遲見完了逍遙派掌門便想着下山探探消息,便陪同他一起去而,而秦牧衍一早就不知道跑去哪了,連個影子都沒瞧見。
下山的路上,李扶衣還有點興奮,“慕師兄有跟魔族交過手嗎?”
慕雲遲跟在他身旁聽見他問這話,腦子裡一瞬間閃現過許多景象,那些被血液染紅的土壤,充滿殺意的眼睛,“有,魔族有的。”
“魔族是否都像是話本裡說的那樣?”李扶衣有些疑惑。
慕雲遲輕笑一聲,“你都說是話本了,上次比試大會你不也在,那幾個魔修你認為如何。”
男人在說這話的時候,李扶衣先是愣了一下,而後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雖說魔修和魔族看似相近,實則上還是有本質的區别,畢竟魔修說到底也是人,可魔族不是啊,他們是天生就喜歡黑暗血腥的兇殘之物。
瞧着那一臉糾結的模樣,不用猜就知道在想什麼,果然還是小孩子,真是好猜,跟秦牧衍那小子的裝模作樣完全不同。
李扶衣還想在說什麼,前面不遠處就傳來了打鬥聲,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讓人難以忽略。
慕雲遲就瞧着身旁的人拔出劍二話不說就沖上去了,還真是一顆俠義之心。
他無奈搖搖頭跟在李扶衣身後,隻是觀戰着,并沒有打算出手得意思,隻是當他瞧見與那些魔氣四溢之人厮打在一起的人有些面熟,瞳孔猛地一縮。
熟悉的招數,倔強的背影,手中的配劍……這人分明是他那個師弟——祁宴。
“大師兄!”祁宴在刀光劍影之中看見了那抹令人感到心安的氣息,原本緊繃的神經放松了幾分,瞬間就忘記了還有個前來助他的李扶衣。
李扶衣見他忽然分心,暗道不好,急忙揮劍替他擋下一擊,“小心!”
慕雲遲神色一凜,無名自空中凝聚,他觀察着目前的局勢,雖說不知為何祁宴會在這裡,但看情況或許他們此次的目标就是祁宴。
“李扶衣,你和祁宴小心些,我的劍不會對任何人手下留情。”他冷聲道。
随後身形瞬閃,加入了戰鬥中。
祁宴瞧着那抹身影,不愧是大師兄,如遊龍般的身形讓他望而卻步。
他自知此次之後慕雲遲絕對會聯系甯安欽,畢竟他也算是偷偷跑出來的,隻是沒想到一出來就被人針對了。
那人分明就是故意把他引誘到此地,若不是因為聽見了蔣修的名字,他是斷不會輕易上當的。
“大師兄小心,他們之中有個家夥,特别擅長蠱惑人心,大師兄不要對上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