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在神壁上的創世記中記錄今天發生的一切。
‘尚且稚嫩的泰爾塔文明遇到了第一場嚴冬,它的風暴、冷雨擊潰了大半個泰爾塔文明。
我們的新生的族人在低溫中死亡,我們的城牆在倒塌。興盛國度的子民們從大陸各地彙聚到王都,企圖讓偉大的王帶領他們活下去。
可我們的城牆在倒塌,就連王也在寝宮之中憤怒與哀嚎。
泰爾塔文明奄奄一息,但最終泰爾塔子民的虔誠,王與神的羁絆讓神再次向這個稚嫩弱小的文明投來了眼光。
祂搬來了兩座神山,祂讓高聳不見曜日的神山矗立在了大陸的盡頭,它們阻擋了一切自然災害對泰爾塔文明的摧殘。神的幫助,最終讓崩潰邊緣的泰爾塔文明得到了延續。’
——《創世紀.神山》
“您镌刻的繪畫越來越生動了。”蘭斯洛摸着神壁上的痕迹,看着學者手都有點累顫抖的模樣,忍不住笑道。
創世紀的記錄在靠近王宮的神壁處,這裡規劃了很大一片的地方。除了學者、王以及蘭斯洛外,其餘泰爾塔人想要來看,都需要王的準許。
這也是為了防止有人破壞神壁,是很有必要嚴格規定的。
學者也看起了自己的記錄,“這是我們泰爾塔人的曆史啊。”
蘭斯洛感慨地點頭。
這次真的要感恩神明的及時出現,如果不是神搬來了神山,恐怕泰爾塔文明真的要毀于一旦了。
有了神山阻擋暴風暴雨,現在泰爾塔人居住的大陸暫時恢複了安定。不過這個白曜日比起以往都要寒冷很多,加上之前死傷太多,恐怕這幾年都要進行災後重建這項工作。
發展文明的事,需要等一等了。
這是金伯利這個王要忙的事,蘭斯洛也沒什麼事,所以就留在這裡跟學者一起擦拭神壁,或者修複一些镌刻痕迹有一點損壞的壁畫。
一直到某一天。
看着一幅幅的繪畫,蘭斯洛無意識在地上模拟着畫了一幅簡單的畫。他修修改改了起來,最後他向地上成品。它實在太簡略了,不像畫卻又有點神似。
“學者。”蘭斯洛叫他。
對方投過了目光。
蘭斯洛低着頭,又開始畫畫寫寫了起來,最終他畫了三幅簡略畫。他指向這些簡略畫,“你說你镌刻的圖案再簡單一點,一小幅簡略畫就當成一個符号,一個符号代表一個‘意思’,隻要文明确定下每個符号的意思,是不是能直接在神壁上用寫的方式記錄下來?而且用明确的符号的話,你在神壁上描繪一句話的意義将十分明确,必然能成功杜絕後人曲解畫中意的後果。”
“你看,這個符号多幾個點點點...從高處落下,大雨來自蒼穹之上,上面就加一橫表示是蒼穹,這個符号就叫雨怎麼樣?”
學者極其認真地聽着蘭斯洛口中的話,最終他還有些不理解,越到後面學者就差要拍手鼓掌了。
他欣喜地拍着蘭斯洛的肩膀,“太厲害了,對,就該這樣。我無數次擔心後人不理解我畫中的意思,我死之後,必然是所有人都可以對我镌刻的畫進行解讀,不同的人總有不同的理解。”
“但現在,蘭斯洛我聽到了一個大好的主意!”學者興奮得不知所措了,“你說得實在太對,我們要發明代表每一幅畫是什麼意思的符号,然後再把符号也镌刻在畫旁邊,絕對能防止任何後人曲解畫所代表的意思了。”
這件事上,學者實在是迫不及待。
蘭斯洛性子一貫慢吞吞,看着手舞足蹈大叫大嚷的學者,他依舊慢吞吞地開口,“如果您也認為是确定符号是好事,不如找個時間我們一起明确意思。”
這一切還得記錄下來。
蘭斯洛思考得更多。
等他跟學者研究出了更多的符号,他就要将這些去同金伯利說清楚,最好能說服他開始大力推行子民們對這些符号的認知度。
如果泰爾塔子民沒幾個人認識這些符号,那他跟學者費半天力氣研究出來也沒什麼用。
蘭斯洛跟學者忙碌了起來。
一連好幾個月,他們都沒離開神壁一步,可是時間不夠,遠遠不夠。真的開始做,蘭斯洛才發現困難重重,但再有困難也困不住他要做這件事的心。
在神賜半年後,一心撲在符号研究上的蘭斯洛見到了一個久違的故人。
霍伊回來了。
确切地說他是被人擡回來的,他身上的甲片都碎裂了很多,原本三顆跳動的心髒會給他帶去源源不斷的精力,現在心髒也損毀了兩顆。
他躺在龜甲車中,是被泰爾塔人推着回來的。
“還活着。”蘭斯洛難得離開了神壁去看望了霍伊。
他的身體受傷很嚴重,加上黑曜日的到來又有糟糕的自然災害,一直都在昏昏醒醒的反複中度過,能堅持如此漫長的時間實在不容易。
同樣去看望他的金伯利在門外搖了搖頭,“不幸中的萬幸,他從高山之上摔落,剛好有一支迷路走了很遠很遠的冒險家隊伍發現了他。他們不忍放任燃火者死在不知名的山腳下,所以千辛萬苦将他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