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年從德妃寝宮退出來,心中還在回味着方才為五皇子診治的情形。
這深宮之中,每一步都似踩在薄冰之上,稍有不慎,便可能萬劫不複。
他下意識地緊了緊手中的醫箱,沿着蜿蜒的宮道匆匆前行。
瑞鶴宮中,秦雲喬倚在窗邊,望向窗外那片被宮牆分割得支離破碎的天空。
“公主,沈太醫求見。”鸢兒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秦雲喬說道:“快請他進來。”
沈知年踏入瑞鶴宮,他上前一步,恭敬地行禮:“見過公主。”
“沈太醫不必多禮,此番前來,可是有什麼事?”秦雲喬溫言道。
沈知年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向秦雲喬:“公主,這是孟大人托我帶給您的。”
秦雲喬伸手接過信,迫不及待地展開,信上字迹遒勁有力。
“雲喬,見字如面。自你回宮後,我日夜牽挂。宮中局勢複雜,你務必小心謹慎。我已在暗中調查恩師師之事,近日似有新的線索。隻是這線索牽涉甚廣,恐一時難以理清。你莫要擔心,無論如何,我定會護你周全。”
秦雲喬看完信,眼眶微微泛紅,她輕輕咬着下唇,心中既感動又擔憂。
“沈太醫,孟大人他……近來可好?”秦雲喬輕聲問道。
沈知年微微颔首:“孟大人一切安好。”
秦雲喬點了點頭。
“公主,今日德妃讓我為五皇子診脈。他先天不足,氣血虧虛,肝郁氣滞,需長期調養。我已開了藥方,隻是……”沈知年說到此處,微微停頓。
“隻是什麼?沈太醫但說無妨。”秦雲喬問道。
“隻是五皇子的病情,恐怕與這宮中的環境和人心也有莫大的關系。若不能從根本上解決這些問題,即便藥石之力,也難以徹底治愈。”沈知年說道。
秦雲喬自然明白沈知年話中的深意。這宮中,表面上是一片繁華,實則暗流湧動。
“沈太醫所言極是。身在宮中,無論是誰,總有身不由己之處。”秦雲喬輕歎一聲。
兩人又交談了片刻,沈知年便告辭離去。
秦雲喬望着他離去的背影,心中思緒萬千。
夜晚,秦雲喬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突然,窗外傳來一陣異常的響動,她自小耳力極佳,心中不免一驚。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窗邊,透過窗戶縫隙向外望去,隻見一個黑影在宮牆下一閃而過。
秦雲喬心中疑惑,這深更半夜,會是誰在這瑞鶴宮附近鬼鬼祟祟?
她來不及多想,披上一件披風,輕輕打開房門,朝着黑影消失的方向追去。
月光如水,秦雲喬的身影在這清冷的月色下顯得格外單薄。
她沿着宮道一路前行,看到前方有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人正站在一處花叢邊,似乎在尋找着什麼。
“五皇兄?”秦雲喬輕聲喊道。
秦易珩聽到聲音,轉過身來,看到是秦雲喬,臉上有些驚訝。
“七妹,你怎麼在這裡?”秦易珩眼中有幾分慌亂。
“我聽到窗外有動靜,便出來看看。五皇兄,你這麼晚了,怎麼也在這裡?”秦雲喬心中疑惑,目光緊緊盯着秦易珩。
秦易珩猶豫了一下,說道:“我……我近來病情反複,難以入眠,便出來走走,散散心。”
秦雲喬心中卻隐隐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她注意到秦易珩手中似乎握着什麼東西,隻是被他緊緊地攥在手中,看不清那東西的模樣。
“五皇兄,你手裡拿着什麼?”秦雲喬忍不住問道。
秦易珩的手一顫,他下意識地将手背後,說道:“沒什麼,隻是一片花瓣而已,方才路過花叢,順手摘的。”
秦雲喬心中越發覺得可疑,但她也不好再追問下去。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便各自返回了寝宮。
秦雲喬回到瑞鶴宮後,心中始終無法平靜。
她總覺得秦易珩今晚的舉動十分怪異,他手中到底握着什麼東西?難道與他的病情有關?
第二日清晨,秦雲喬早早地便起身,簡單洗漱後,前往德妃宮中請安。
她心中想着,或許能從德妃那裡得到一些線索。
踏入德妃宮中,隻見德妃正坐在榻上,一臉愁容。
看到秦雲喬進來,德妃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雲喬來了,快坐。”德妃微微擡手,示意秦雲喬坐下。
“德妃娘娘,您這是怎麼了?可是有什麼煩心事?”秦雲喬關切地問道。
德妃輕歎一聲,說道:“還不是珩兒的病情,昨日沈太醫診治後,開了藥方,可我總覺得他的病情沒那麼簡單。”
秦雲喬心中一動,說道:“娘娘,我昨晚見到五皇兄,他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行為有些怪異。”
德妃問道:“你說珩兒行為怪異?他在找什麼?”
秦雲喬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我問他,他說是一片花瓣。”
德妃陷入了沉思,片刻後,她說道:“雲喬,你要多留意珩兒的舉動,若是發現什麼異常,一定要及時告知本宮。”
秦雲喬點點頭,算是應下德妃的請求。
從德妃宮中出來後,秦雲喬在回瑞鶴宮的路上看到前方圍了一群人,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心中好奇,便走上前去查看。
隻見一名宮女正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旁邊站着幾名侍衛,神色嚴肅。
“這是怎麼回事?”秦雲喬輕聲問身旁的一名小太監。
小太監連忙行禮,說道:“回公主的話,這個宮女偷了禦膳房的東西,被侍衛抓住了。”
秦雲喬走上前去,仔細打量着那名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