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瑞鶴宮,鸢兒滿眼心疼地看着秦雲喬:“公主,您先歇息會兒吧,這一整晚您都奔波勞神。”。
秦雲喬輕輕搖頭:“我怎能安歇?沈太醫為了五皇兄的病情,如今生死未蔔,我若不盡快查明真相,如何對得起他,又如何面對五皇兄的信任?”
她在屋内來回踱步,眉頭緊蹙,腦海中反複梳理着目前所掌握的線索。
“公主,您說究竟是誰在背後搗鬼?為何要對五皇子下毒,又指使那個宮女演戲,如今還對沈太醫……”鸢兒聲音發顫,“殺害”二字哽在喉間,不敢說出。
秦雲喬眼中閃寒畢露:“能在宮中這般肆意妄為,必定是有強大靠山之人。從五皇兄被下毒的手段來看,此人對宮中情況了如指掌,太醫院或許也安插了眼線。”
“至于那宮女,既受人脅迫,背後之人定不會輕易放過她。我們必須盡快找到她,說不定她知曉更關鍵的線索。”
翌日清晨,秦雲喬梳洗後,小林子匆匆跑了進來。
“公主,大事不好!那個宮女,就是昨晚來過的芳兒,被發現死在了她的住處。”小林子氣喘籲籲地說道。
“什麼?”秦雲喬心中猛地一震,“走,帶我去看看。”
衆人匆忙趕至芳兒的住處,隻見屋内一片狼藉,芳兒躺在地上,雙眼圓睜,死狀慘烈。
她身上布滿傷痕,顯然遭受了嚴刑拷打。
秦雲喬強壓心中的憤怒與悲痛,仔細查看屋内情形。
她發現芳兒手中緊緊攥着什麼。
她上前,輕輕掰開芳兒的手指,是一塊繡着奇異圖案的手帕。
“這手帕……”秦雲喬陷入沉思,“鸢兒,你可曾見過這圖案?”
鸢兒端詳許久,搖了搖頭:“奴婢從未見過,不過看着有點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類似的。”
秦雲喬小心收好手帕:“不管怎樣,這手帕或許是個關鍵線索。小林子,你去把宮中所有繡坊的繡娘都召集起來,本宮要問問她們是否認識這圖案。”
小林子領命而去。
秦雲喬在回宮路上,腦海中不斷回想着這幾日發生的事。
從秦易珩被下毒,到芳兒出現又死亡,再到沈太醫失蹤,她始終無法将這些線索完整串聯起來。
回到瑞鶴宮,秦雲喬坐在榻上,手中捏着那塊手帕,眉頭緊鎖。
這時,門外傳來通報聲,耶律阿思罕求見。
“讓他進來。”秦雲喬說道。
她心中暗自揣測,他此時前來,能為何事?
耶律阿思罕走進來,見秦雲喬面色凝重,說道:“七公主,看您神色不佳,可是發生了何事?”
秦雲喬看了他一眼,稍作猶豫,還是将事情經過簡要叙述了一遍:“如今沈太醫失蹤,芳兒也死了,本宮毫無頭緒。”
說着,她拿出手帕:“這是在宮女手中發現的,你可曾見過這圖案?”
耶律阿思罕接過手帕,仔細端詳,眼中閃過一絲異樣,但很快恢複平靜:“這圖案……我也未曾見過,不過看起來頗具異域風格。”
“異域風格?”秦雲喬心中一動,“你是說,這背後或許與外族有關?”
耶律阿思罕點頭:“公主不妨想想,宮中之人大多遵循中原禮教文化,這手帕圖案如此獨特,不似中原之物。況且,近來宮中局勢微妙,若有外族勢力插手,也并非不可能。”
秦雲喬陷入沉思,想起之前耶律阿思罕說過的那些奇怪話語,難道他早有所知?
“耶律質子,你之前總說些奇怪的話,暗示宮中之事複雜,你是不是知曉些什麼?為何不直接告知本宮?”秦雲喬神色嚴肅。
耶律阿思罕輕歎一聲:“公主,有些事,即便我說了,您也未必相信。而且宮中耳目衆多,稍有不慎,便會招來殺身之禍。”
秦雲喬目光堅定地看着他:“本宮如今已深陷這漩渦之中,即便死也得死得明明白白。你若真有線索,還請直言。”
耶律阿思罕沉默片刻,緩緩說道:“多年前,宮中舉辦過十皇子的滿月宴,不知你可還記得?”
秦雲喬微微點頭,示意他繼續。
“那時我初來乍到,作為質子,年紀尚小,對宮中複雜規矩和潛在危險毫無察覺。我因好奇四處亂逛,不知不覺走到一處堆滿雜物的偏僻宮殿角落。不巧撞見幾個鬼鬼祟祟的太監正在搬運神秘箱子。”
“我年幼無知,出聲詢問,卻給自己惹來大麻煩。那些太監見我發現他們的秘密,面露兇相,欲殺我滅口。”
“我吓得拼命逃跑,可年幼的我哪能跑得過他們,很快被追上。混亂中,我被推倒在地,膝蓋和手掌擦破,鮮血直流。”
耶律阿思罕目光緊緊盯着秦雲喬:“就在我絕望之時,你出現了。”
“當時你路過聽到動靜趕來查看,見我被欺負,立刻擋在我身前,大聲呵斥那些太監,那些太監被你的氣勢震懾住。”
“你自稱七公主,警告他們若敢亂來,定讓他們吃不了兜着走。那些太監雖心有不甘,但懼怕你的身份,最終隻能惡狠狠地瞪我們幾眼,灰溜溜地離開。”
“随後,你将我扶起,帶我找到宮中太醫,一直陪我處理完傷口,直到确定我無大礙,才放心讓我離去。”
秦雲喬驚訝地看着他,眼中滿是複雜情緒,“竟然是你……可這與如今宮中之事有何關聯?”
“公主,近來我聽聞一些風聲。有一股神秘勢力,似乎在暗中謀劃着什麼,這謀劃或許與五皇子被下毒之事相關。我雖未掌握确鑿證據,但總覺此事不簡單,背後定有隐情。”耶律阿思罕神色凝重地說道。
秦雲喬強壓内心波瀾,說道:“如此說來,我更要盡快查明真相。”
這時,小林子匆匆跑進來:“公主,繡坊的繡娘們都召集齊了。”
秦雲喬點頭,“好,本宮這就去。耶律質子,你也一同去吧。”
衆人來到一處偏殿,繡娘們早已等候在此。
秦雲喬拿出手帕,問道:“你們可有人認識這手帕上的圖案?”
繡娘們紛紛圍過來,仔細端詳。
過了一會兒,一個年紀稍大的繡娘說道:“回公主,這圖案老身看着有些眼熟,好像是多年前一位異域商人帶來的圖樣,不過具體是哪個國家的,老身記不清了。”
“那你可還記得,那個異域商人長什麼樣子?”秦雲喬追問道。
繡娘皺着眉頭回憶:“那商人身材高大,皮膚黝黑,眼睛深陷,說話帶着濃重的異域口音。不過,這些都是多年前的事了,老身也記不太清了。”
秦雲喬心中有些失望,但還是對繡娘們表示感謝。
就在衆人準備離開時,一個年輕繡娘突然說道:“公主,我好像想起什麼。我曾在宮中一位娘娘的服飾上見過類似圖案。”
“哦?是哪位娘娘?”秦雲喬心中一緊,連忙問道。
“是……是淑妃娘娘。”繡娘有些緊張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