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4掌心浮現出五邊盒,麒麟紋霎時隐去,浮現出一隻烏鴉的樣子,烏鴉背後是熊熊燃燒的大火。
“蜮章,怎麼回事?火怎麼燒起來了?”
岑白一驚,沒想到這盒子還能視頻通話。
烏鴉還是一臉淡定,但蜮章的聲音已經慌張地跑了音,“主人,我一直在小院看着他們四個,恐怕是前面有他們的同夥...”
看來域主的心結沒那麼容易解開。
314濃眉輕皺,绛塵痣更加明顯,“早該想到還有别人的...”
他話音未落,便看見一個影子竄了出去。
岑白下意識喊道:“焦焦!”
小男孩跑了幾步,又瞬間四腿着地變成一隻小狗,疾速奔向冒着滾滾濃煙的張記涼皮。
張蘋怔了怔,“他...不會被燒死麼?”
他一轉頭,發現314和岑白已經跟了上去,他隻好也跟着跑。
“等等我!”
岑白和314跑過去的時候,張記涼皮的匾額已經被火包裹着摔了下來,裡面坍塌過半,很難再進去。
他們隻能透過縫隙觀察裡面的情況。
烏鴉撲騰幾下從後面飛過來。
“主人,小院也燒起來了。”
屋裡狗吠聲和不知從何而來的鋼琴聲再一次交錯,314看見張學弈和張審岩相互依偎着,火舌激烈地舔舐着他們,焦焦的聲音就萦繞在他們旁邊。
岑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仿佛看見那架鋼琴被打開,黑白琴鍵上跳躍着虛影,無形的音符飄在半空中,與火焰共舞。
不知過了多久,一切聲音倏地停下來,鋼琴和焦焦都靜了下來,跳躍的火苗反而顯得靜谧。
被火焰籠罩着的小狗,顫抖着爬到了主人的身邊,岑白看見它在張審岩身邊趴了下來,又化作小男孩的模樣,兩人頸間的夙念繭幾乎一模一樣。
而那一對烙印,卻在瞬間消逝了......
域主的夙念完成了?
火焰恢複了熱烈的顔色,為張記涼皮的底色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雨卻變得透明,漸漸減弱了火勢。
314和岑白走進去,看見張審岩和張學弈相互依靠着,懷裡是張審雨的遺照還有那張被燒得隻剩下一半的獎狀。
而焦焦就趴在張審岩旁邊,燒焦的尾巴還翹着。
原來它的夙念從來不是阻止這場火災,或許它知道什麼都來不及了,它隻是想從籠子裡逃出來,和主人死在一起。
張蘋看見自己的手繩已經戴在張審岩手腕上,他沒打算要回來,隻是下意識伸手去摸,卻在他快要碰到的一刹,那慘白的手腕倏地變得透明。
接着,整個破敗不堪的張記涼皮也徹底化為烏有。
張蘋摸到的隻是一條濕漉漉的紅繩。
幾道白光落入314的手心,繞着麒麟紋轉了幾圈,随後消逝。
“結束了。”
314話音未落,雨就停了下來。
擡頭望去,一片雲彩也沒有,天空藍得讓人心曠神怡。
岑白沒聽到考試車的播報,也知道這是回到人間了。
等他們回到車邊的時候,裡面系統的聲音已經反複播報好幾次了。
314和岑白還是和上次一樣吃過馄饨後,把張蘋送到了警察局,張蘋在門口停了停,給他倆一人塞了一個蘋果。
送過張蘋,314再送岑白回家,一回生二回熟,他已經記得岑白的住址,看着岑白打開門,他剛要轉身離開,卻又被叫住。
岑白把鑰匙在指尖晃了晃,歪頭看着314,覺得那绛塵痣變得很淡,幾乎看不出來了。
她欲言又止,随後上前一步,攬過314僵硬的肩膀。
314瞳孔一縮,被攬着踉跄了一步,下意識回抱住岑白。
“你是又餓了麼?我可以再渡點那個什麼氣給你。”
314蒲扇似得眼睫顫了顫,停頓了幾秒,輕輕推開岑白。
“不用。”
岑白又仔細盯着他看了一會兒,才點點頭,“哦,那回見。”
說完,她直接邁進家門,順手把門一關。
314緩緩舒出一口氣,平複着已經亂得一塌糊塗的心緒,從懷裡掏出一根已經發蔫的月見草,施法回到鬼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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