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含霜不再多說,隻讓慕招招好好休息一會兒。
她打開房門,見楚言辰低垂着頭站在門外,她越過他身旁,不做停留離開。
慕招招未看向門外,沒有發現楚言辰站在屋外。
她走向屋中的一個鏡台前,仔細瞧着鏡中的自己,兩頰遮擋慘白氣色的腮紅遇水已經掉光,剩下一張素淨的臉蛋,卻少了一半的病倦氣息,膚色不再似之前那般蒼白。
慕招招能感覺到,身體在一點點變得健康。
她對鏡子裡的自己揚起唇角,滿臉朝氣地轉過身走向房門。
一隻腳剛輕輕松松地跨出門檻,慕招招的餘光便瞟到不知在門外站了多久的楚言辰。
她唇角的笑意消散,對楚言辰悶聲道:“你在這幹嘛?”
楚言辰微微擡頭,沒有看慕招招的臉,而是看着她的裙尾,低聲說:“主人,奴來請罪。”
慕招招陷入沉默。
“主人若生氣,可以懲罰奴。”楚言辰昂起頭,直視慕招招。
慕招招想了想,勉強擠出個笑,一臉平和看着楚言辰:“沒什麼好生氣的,那般情況下隻顧得上帶走一個人,我理解你。”
說完,她徑自走開。
凝望慕招招離去的背影,楚言辰立在原地遲遲未動。
這位主人,不僅不懲罰他,還說理解他。
今日,他本打算離開侯府,去尋他那十五年未見的生父,這是他非入京不可的原因。
這一去,生死難料,他想在此之前去見白衣姑娘一面,哪怕是在角落裡遠遠看着她也好,所以,他請求新主人帶他一同來玄淩山莊。
令他意外的是,新主人很爽快的答應了他,并且還承諾他,往後若有合适的時機,都會帶他去見他心裡想見的白衣姑娘。
他見到了白衣姑娘,還在危險關頭下救走了白衣姑娘,留下新主人獨自面臨險境。
新主人待他很好,可白衣姑娘是他無數個凄苦黑夜裡,唯一照亮他内心的月光,若能常常見到白衣姑娘,他可以不急着現在去尋生父,為了白衣姑娘,他想貪心的活得更久一些,哪怕在新主人身邊當永遠的奴隸,他也甘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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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招招迷路了,來回走在空無一人的園林中,感歎着玄淩山莊可真大,莊主可真有錢。
正思索着皇後娘娘為何會吩咐景含霜把生辰宴舉辦在此地時,她的後肩被人輕拍了一下。
“景……”
“你是誰?”
秦修然的表情轉變得非常豐富,語氣也從欣喜轉變到失望,失望中又帶着一絲好奇。
就在剛才,他遠遠望見園林中,有一個身形氣質酷似心上人之時,他确定,就是他的心上人——景含霜。
本着來一場有緣的邂逅,他一定要上前與她打招呼,便情不自禁伸出手輕拍她的肩,哪知轉過身來的,不是他的心上人,而是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女子。
“你又是誰?”看到眼前男子急速縮回拍她的那隻手,猶如碰到什麼可怕的東西一般,慕招招也還以一擊,拍掉肩上不存在的灰。
“是我先問你的。”比慕招招高出不少的秦修然,一臉傲嬌地看着慕招招。
眼前人一副纨绔的外表,讓慕招招猜不到這是哪家少爺,懶洋洋道:“誰先問,誰先說。”
“我先就我先。”秦修然懶得與一個女子計較,“我叫秦修然,你叫什麼?”
聽到此名,慕招招不由一愣。
原來眼前之人,是秦墨的弟弟秦修然。
此人,前期暗戀景含霜,後期直接明戀,追求方式花樣百出,鬧得滿城皆知,同時也傳到楚言辰的耳裡,最後,不幸成為衆多觊觎景含霜,又因自身實力欠缺,慘死在楚言辰手中的一員。
想到秦修然的結局,慕招招看向他的眼神帶了幾分同情。
看得秦修然莫名其妙,警告道:“本少爺長得俊本少爺知道,你再這麼看,小心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