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胳膊一用力,将甯泉一起帶起來。
甯泉瞬間感覺到暈眩的感覺。
趴在風嘉玥的肩膀定睛。
風嘉玥橫腰抱起甯泉,放進副駕駛,極為順手的系好安全帶:“公主,請坐好。”
從沒有被人這麼伺候過,惹得甯泉陣陣心悸。
甯泉沉默得看着風嘉玥一上車就在儀表盤上調了一連串的駕駛數據,和他們曾經玩過的賽場遊戲上喜好設置一樣。
風嘉玥這個瘋子,他不止有把遊戲放進現實的想法,而且還真的實現了。
更重要的是,二人結婚這麼久,甯泉第一次知道風嘉玥會賽場開法。
銀色轎跑開上盤山公路,風嘉玥貼邊連過數個U型彎,其專業程度遠在甯泉這種僅限于有賽場駕照,但鮮少實戰的人之上。
副駕上的甯泉再度暈的七葷八素,但完全可以忍受,而且無論是被推感還是失重感都是非常難得的體驗。
甯泉坐過甯帆的賽場,那是很令人擔心的開法。
風嘉玥的開法更野,他卻能完美的控制。
這背後的支撐是風嘉玥非常人所及的反應速度。
伴随着油門的怒号,銀色轎跑一路沖過非賽場賽道,甯泉再開口嗓音已有些沙啞:“你還有多少事瞞我?”
“呃……剛剛過彎路段比你飙車的時候快了三分鐘左右……”風嘉玥單手握着方向盤,另一隻胳膊手肘靠在車窗邊,完成一個拖頭的動作,為甯泉解釋:“我擁有絕對時覺,所以一些社交動态喜歡卡點。”
“果然是過于強大,無處安放的技能點太多了。”甯泉誇贊道,突然又感覺有哪些不對:“我發現,你每次被我知道一些弱點的時候,就匆忙開始炫肌肉。”
風嘉玥皺了皺眉頭,緊張起來:“這樣不對嗎?”
甯泉企圖讓他放松下來:“每個人都會有弱點,這很正常。當然,你小心翼翼的不讓外人知道自己的弱點是對的……”
剩下後半句話甯泉沒有說,她希望風嘉玥在她身邊的時候,可以放松下來。
然而,這不是風嘉玥能承諾來的事。而是潛移默化下,他能真正做到在她身邊放松,才算數。
“小時候,我父親不管我,母親對我的要求便是不能流淚,否則就會失去在這個世界的價值。”風嘉玥心煩意亂的去摸兜裡的煙,但甯泉剩的那半盒女士香煙已經空盒。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直面自己的内心:“我曾以為,隻要自己足夠強大,就能擁有爸爸媽媽的疼愛……我也以為,當我不夠強大到可以保護你,便失去了在你身邊的意義。”
甯泉内心一陣抽疼,他怎麼會這樣認為:“我确實喜歡被你保護的感覺,但并不會因為你不夠強大就會離開你。”
“别忘了,你曾經提出過和我離婚。”風嘉玥半開玩笑的說,可語氣多少還有些哀怨:“你還十分有效率的把所有文件都準備好了,讓南東拿給我簽,我連你人在哪兒都找不到。”
“可你最後還是找到我了呀,而且,我沒有想到抓淩妹和那個淩茉那麼順利。如果我平安回來,第一時間也是要去找你的。”甯泉怎麼想不到風嘉玥一席話把她說的跟始亂終棄的渣女一樣,等回過神來,才發現掉進了風嘉玥的圈套:“風先生,你又在玩什麼增加依賴程度的戲碼麼?”
“哪裡有。”風嘉玥不承認,但翹起的嘴角怎麼都壓不住。
甯泉難以揣測這男人什麼時候假戲真做,什麼時候真戲假做,就很想很想朝着他那張貼臉開大的臉來一拳。
但映着街邊亮起的路燈,甯泉并未忽視他極差的臉色,這才是他無法以假亂真的:“你上次這樣是什麼時候?不如讓你那位謝兄弟給你瞧瞧?”
“謝玉山?他不是我兄弟,是我同事。”對于兩人關系,風嘉玥沒有拐彎抹角,直接承認了。事實上,謝玉山是黃老的貼身大夫,他還同時負責其他幾位大佬的健康。
此次離開西北工業基地,還是風嘉玥請黃老特批的,所以他經常需要幾個地方來回跑。
甯泉這次沒聽風嘉玥打岔:“不說算了,以後我也不再問!”
“如果你想知道的話……”風嘉玥一把攥住甯泉來不及收回的手,打開車上的智駕模式,自己不再參與操作:“十三歲時,淩茉奉淩妹之命來殺淩瑜,但她那個國外的老公有些連忙,誤認為當時陪在我身邊的姑媽是淩瑜。當時姑媽懷着東晚,把我藏在床下,自己去面對壞人。我沒有聽話,直接跑去廚房拿刀,當時隻有一個念頭——‘死也要死在姑媽前面,才算沒白活’。”
“當時隻有你們兩個人,姑父呢?風老爺子的别墅呢?”
“陸嘯在家,他一直擋在姑媽的前面,還造成肋骨骨折。但如果不是我瞎貓碰上死耗子的閹了那歹人,姑媽一家都活不了。後來姑媽還因為受到了驚吓大出血,導緻東晚三十七周早産。”回想起當時的情況風嘉玥手還能氣的發抖,甯泉蔥白的手指都讓他捏的發白:“那晚雷雨,不知道我那個便宜爺爺是沒有聽到老宅的動靜,還是認為不會那麼嚴重,他竟然沒有第一時間喊人出來查看情況。後來為了這事兒,我姑媽心灰意冷,沒出月子,就讓人直接給他買了風府,把他趕出了老宅。”
“難怪,風老爺子什麼都沒做,就那麼讓出了自己的地盤。”甯泉終于明白這其中邏輯,但凡這個風老爺子懂點人事兒,就不會再因為這些小事讓自己閨女費神。
“對,姑媽脾氣很烈,風老頭可不敢再激怒她。”風嘉玥道。
“那之後你就落下了暈血的毛病?”甯泉一面觀察風嘉玥的臉色,一面小心翼翼的問道。
“是的,那晚見到的血太多了。”風嘉玥搖了搖頭,将注意力放到甯泉的臉上,強迫自己忘掉那些不愉快的事,竟然真的神奇的奏效了。風嘉玥再度想起今天風建波後背上的一抹血痕,還是有些惡心,但隻要看着甯泉的臉,便不會再那麼難受。
風嘉玥上了瘾,翻閱自己的暈血經曆。
突然發現,那時候的自己似乎有些難以理解了。
因為隻要看見甯泉,他便會感到清澈。
像注入一泓清泉水,洗掉他記憶裡那些污穢。
而她對他而言當然是無害的,是想要無限親近的……
甯泉仍然非常關心的望着他:“不然,你還是去看看謝大夫好了,我看他啥都懂,他會治療心理疾病嗎?”
“我看他幹什麼?”風嘉玥不由莞爾,我隻想看你。
甯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