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幾天,風嘉玥忙的不見人影,在家不是打電話就是回消息。
甯泉自顧自躺在民宿裡面的小型露天遊泳池旁曬太陽,桌子旁邊放着一整個榨成汁的西瓜,好不惬意。
北疆缺水,天知道為這一泓清水甯泉和風嘉玥費了多大力氣去挖水。
但這麼一個不大的水窪出現在此的含金量也不言而喻,搭配着其他綠植,直接成為甯氏民宿标志性景觀。
甯泉認出了身後風嘉玥的腳步聲,今天周末,他難得沒有工作,卻又在家打了一早上的電話。
“又加班啊?”甯泉懶洋洋的擡起眼皮,不想被眼罩蒙住了眼睛。視線受限,感官卻更加敏感。“連飯都不給做了嗎?”
“跟我來。”風嘉玥的音色像大提琴一樣溫潤。
“去哪兒?”甯泉道:“我穿的睡裙!”
“唔……也能湊活穿吧!”風嘉玥邊說邊扶着甯泉上了車,關上車門後就想摘下眼罩,卻被風嘉玥攔住:“等一等。”
他又出去和尹峰說話,直到再次回來,啟動車子,才讓甯泉摘下眼罩。
“你搞什麼?”甯泉摘下眼罩第一時間回頭看。
看見民宿門口多了一溜車,也不知道是誰的,距離太遠隻能看見個輪廓。
“允許我再隐瞞半個小時可以嗎?”風嘉玥覺着甯泉的表情有趣,“或者你來猜,猜對了我就點頭。”
聯想到風嘉玥這一段時間以來的神神秘秘,以及今日的鄭重其事,甯泉其實能猜到八九不離十。
但也基本靠猜,風嘉玥做事滴水不漏,根本沒讓她聽到看到什麼直接線索。
至于這個婚禮什麼時候辦,什麼形式辦甯泉無從得知。
她心髒撲通撲通跳:“這條路通往雪山,可不是森林。”
“啊……”風嘉玥握着方向盤的手一卡殼,頗為意外的望了甯泉一眼,沉吟片刻:“但是也很好看!”
甯泉已經顧不得聽風嘉玥說什麼,腦海裡已經浮現出高原雪山,黑西服白襯衫的風嘉玥。三十三歲歸來還是清冽少年,有着不輸男明星的身材,還有價值無法估量的智商和沉穩處世的智慧……
“不需要多麼好看的,簡簡單單就好。”甯泉蓦然道:“你費盡心思安排的,我都會喜歡。”
風嘉玥有些受不了甯泉的目光灼灼,喉結上下滾動一下。長臂伸過來攥住甯泉的手:“老婆,請對我的要求高一些!”
車停在一家旅拍婚紗照基地。
景泰藍行家劉師傅帶着大隊人馬嚴陣以待。
風嘉玥妥善安排:“上午拍婚紗照,中午辦儀式,下午趕路,夜間還能在森林裡遊個湖。保證你十點鐘進入睡眠。”
甯泉來不及說什麼就被劉師傅和服裝、妝造老師包圍了。
人群之中,她悄悄給風嘉玥豎了個大拇指……
說是婚紗基地,但并不是拍照旺季,今天隻有甯泉一個新娘子,跟包場似的。
兩套婚紗禮服高高豎在大廳之中,對應的兩套景泰藍頭飾莊重的擺在旁邊。
一套是白色為主,紅藍相間鎏光旗袍,銅線掐絲鑲嵌在上面,輔以紅藍彩釉,紋樣簡譜卻貴重。頭飾對應的簡約。
一套是明制禮服,裡面是當時隻有皇後能穿的蟒袍,也就是雲肩通袖的圓領袍,這上面沒有用到景泰藍工藝,但整個上半身籠罩在華麗的織金妝花緞蟒袍之中,蟒紋惟妙惟肖,生動靈性,外面則是水華朱色拖尾的霞帔,無與倫比的霸氣莊嚴。
對應的頭飾也更加莊重,質地以純金為主。輔以色彩點綴。
如此漂亮的手工禮服刺的甯泉眼睛疼,事實上,看見這兩套禮服的瞬間甯泉的眼眶就紅了。
她驚訝的說道:“劉奶奶,距離上次我們去量尺寸才過了一個禮拜,您這兩套禮服就都做好了?”
“做景泰藍以前我們村都幹服裝廠,這種禮服闆式都是現成的,剪裁用不了多少時間。除了景泰藍設計師我一個人做的,比較費事,其他的都是大家夥幫忙的。但我和小風溝通好了樣子,真做的時候就快熱,我們村的景泰藍師傅和刺繡師傅都想着露兩手,七手八腳的,兩天沒用就成型了。”劉奶奶解釋道:“你也不用謝我,要不是你牽橋搭線,菁汽那種大企業怎麼可能和我們合作。”
“就是,丫頭,這是你自己修來的福氣!”旁邊的化妝老師附和道,甯泉沒有見過她,但應該也是桂山,和劉奶奶一起的。
她一側身,滿桌子白瓷胭脂水粉把甯泉吓了一跳。
劉奶奶先把甯泉按到椅子上化妝,輕聲道:“這是我們隔壁村子的巧人用純天然的材料做的,孕婦也能用。别急着謝,閨女,她還想着讓你幫忙宣傳宣傳!”
劉奶奶知道甯泉向來客氣,給了甯泉一來一往的機會,甯泉明顯更自在:“謝謝大家了。”
經過漫長的等待……三十三歲的風嘉玥終于迎娶到自己的新娘,雪山之巅,她穿着全世界獨一無二的手工紅色禮服,本就是大氣瑰麗的長相,此時更是美的如癡如醉。
按照攝影師的指示,風嘉玥輕輕攬過甯泉的腰,目光重重停在她的臉上,怎麼看都看不夠,看的移不開眼:“比我想象的還漂亮!就像雪山上的太陽。”
畫面定格。
甯泉和風嘉玥并肩而立,她回眸望着也是一身紅色明制蟒服的風嘉玥,看多了他西服革履的模樣,黑白灰三色切換,猛然間看他穿紅色,原本銳利精明的眼睛竟多出了幾分邪魅。甯泉回應道:“比我想象的還完美,這輩子沒想過還能擁有兩種風格的老公?”
結婚已久,還是甯泉第一次喊風嘉玥老公。
風嘉玥被刺激的不管不顧吻了上去。
甯泉手輕輕環住他精瘦的腰,仰頭熱烈回應。
另一個山頭上的攝影師眼角一抽,這什麼情況,還以為自己在鏡頭裡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