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那男子回應,林望月已然自顧自走進了那金壁輝煌的大殿,殿門的鎏金柱上不知雕刻着什麼圖騰,隻在燭火照應下忽明忽暗,閃爍流金,微風徐徐,吹動着大殿内側挂着數道輕紗帷幔。
而這殿内正中央,卻赫然放着一尊金身雕像,底座用青玉打磨光亮,若是不知情之人誤闖,還以為是亵渎了神明的地方。
可那女子方才不是說過,望丘此地從不信神明嗎?
興許是他腳步太快,進門便引得疾風陣陣,直刮的殿内帷幔四處飄蕩,他掃了一眼殿内,心下疑惑道:剛剛那女子呢?
不等他反應過來,這大殿之内的燭火刹那間被吹滅,那帷幔之後卻忽然幽幽傳來一道女音:“報上名來。”
極為慵懶的聲音,但不知是用了什麼法術,還是什麼别的手段,這一聲竟壓的他本來站立的姿勢,生生讓他跪了下去,近乎匍匐者的姿态,連頭也擡不起來一丁點兒。
那男子一慌神,連忙猜想到可能是那帶他來的女子口中所說的主人,忙答道:“祝...祝懷璧。”
帷幔之後的那人聞言似是不屑一顧的嗤笑了一聲:“祝家的人?竟還出了你這麼個有勇有謀的後輩,真是後生可畏啊...”
“不過...你的抉擇會告訴你是正确的,與我們合作,總能分你一杯羹,虧待不了的。”那聲音又一次從帷幔之後傳出。
祝懷璧這下才慢慢能撐起身子來,他當然想見見這帷幔之後所謂的“主人”究竟是何人,竟是神秘到了不敢用真面目示人麼?
此時從那帷幔旁邊才走來林望月的身影,她看着祝懷璧,一如既往笑嘻嘻的問他:“剛剛與你談話的可是我們主人呢,怎麼樣?旁人一輩子都不一定有這樣一次的機會,卻被你這倒黴蛋碰上了,就該心裡偷着樂吧!”
祝懷璧心裡可不這樣想,他雖想着與望丘人合作,但隻要等自己的目的一達到,便就能與望丘一刀兩斷,過河拆橋這種事他不在行誰在行。
“祝公子,你此番前來,既然都帶上了這麼有誠意的東西,我收了你這人情,也隻能應下你這門生意...”帷幔之後的聲音又告訴他:“隻是...你這事情要辦成,可是要大耗我的心血,不知你可還有什麼東西能交換呢?”
祝懷璧一聽人都傻了,對方怎麼跟無底洞似的不知餮足?
他都這樣了才好不容易跟到了真的簡牍,先前那版假的案牍已經害慘了他,究竟還要什麼東西,才能完成他的願望?!
難不成是想要他的命?!
祝懷璧起身怒目,大喝道:“你怎麼還得寸進尺起來了?先前為幫你弄到手那真案牍,愣是被你的人...”
帷幔之後的聲音忽然咯咯笑起來,略帶着歉意:“抱歉啊,祝公子,我承認咱們月兒吓唬人的本事,多少有點厲害了。”
站在帷幔外的林望月聽見主人提到她,也忙笑着作揖向祝懷璧道歉:“祝二公子還望見諒,那天你見到的人就是我。”
合着把他當球踢呗,但不等祝懷璧發起火來,那聲音又道:“月兒,給祝公子送些物什,以及上好的藥膏,你下次可莫要再這般粗魯對人家了。”
林望月微微蹲身應了聲“是”,轉身去後面取東西了。
“祝公子,我能理解您,這玄天禁術來之不易,隻是你我交易之中,還缺了一物才能計劃...還是得麻煩祝公子跑一趟了。”
此時林望月将物什盡數取來,滿箱子的金銀珠寶任由他祝懷璧挑選,又從袖中抖出好些瓶瓶罐罐,都是些金玉良藥,一把塞進了祝懷璧手中。
他本就是個極易得到滿足的人,眼下再怎麼過意不去,也犯不着同他最喜歡的财寶發怒,緊盯着那滿箱的東西,眼光發直。
林望月笑道:“祝公子,别看了,這些都是您的。”
祝懷璧咽了咽口水,心下一橫,冷哼一聲,轉身問那帷幔之後的人;“你還想要我幫你奪得什麼?隻要你能幫我完成我的條件,這條命就獻給你們,如何?”
“我要你,交出骨蓮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