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他的作品,就沒有不是大滿貫的。
所以圈内的演員都擠破了頭,想要參演他的電影。
有些甚至零片酬出演,隻要有個角色都行。
導演入座後,王銀慧便站起身介紹:“張導,這些就是有意向的演員。”
随即又朝着演員們說道:“大家都放松點,等會兒邊吃邊聊,張導是很和藹可親的一個人,大家不用緊張,他選演員一是看實力,二是看眼緣。今天能坐在咱們這張桌子上的,都是有實力的人,其他的就看眼緣了。”
通過制片人的介紹,以及從身邊的人聊天的内容中僅婳才得知,原來現場除了女主角已經确定江鈴以外,其他所有的演員都還待定。
隻不過,她所熟知的試鏡,基本都是表演片段展現演技,還第1次見到在飯桌上敲定的。
大家聊天的時候,其中一個男演員便起身默默地為大家倒酒。
到僅婳這裡,他便很貼心地給他倒上了豆奶。
近距離看,僅婳才發現原來他是劉兆。
前世他可是大影帝呀,影帝親自為所有人服務,這是多大的排場呀。
不過前世八卦營銷号上,都說他是個擺架子耍大牌的人,看來也不能全信網上的東西。
明明人家看上去很謙虛友善,彬彬有禮。
“小劉,咱們已經是老相識了,我記得你是上海人,不如你來說說,如果要藝術加工民國時期張能治這個人,最好是塑造成好人還是壞人?”
張能治是舊上海灘的小衆人物,知曉的人不多。
他有一個身份是當時上海灘□□之一虎頭幫的老大,還有一個身份是抗日戰争中在經濟上隐秘支援中共的普濟商會會長。
這個人物在曆史上一直有很大的争議,很難用好或者壞去鑒定。
張導這個問題,無論回答好壞,都挺片面。
劉兆拿着分酒器正好分完了酒回到位置上坐下:“他對國家的貢獻已經遠遠大于虎頭幫對社會的危害,所以我覺得從公正的角度來講,他應該被塑造成好人。”
其實現場知道張能治這個名字的人都已經很少了,如果還要知道張能治的人物事迹,那是少之又少。
所以劉兆能答得上來話已經挺不容易,至少說明他有一定的閱讀積累。
“那位,就是小鈴推薦的孩子?”張導将目光投射到了他正對面的僅婳的身上。
僅婳絲毫不怯場,大大方方地站起身鞠了個躬:“張導您好,我就是僅婳。”
“你來談談我這個問題吧。”
僅婳是理科生,曆史相關簡直一塌糊塗。
加上這東西在曆史書上也學不到呀,突然被點名回答問題,多少有點手足無措。
可這應該就是張導考核演員的方式之一,他又不可能直接說自己回答不了。
江鈴完全沒有想到張導會刁難一個小姑娘。
她知道,他總是出其不意的去考核演員,隻是今天這問題太難了。
不說僅婳,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正在她準備開口幫僅婳解圍的時候。
僅婳根據劉兆剛剛的回答,大緻猜測出這個叫張能治的人應該既做了好事,又做了壞事,于是開始說起了自己的看法:
“人恐怕是這個世界上最複雜的一個定義,有時候我們很難直接用好或者壞去判斷它。”
僅婳繼續答道:
“其實正如剛剛劉兆前輩所說的,張能治這個人對國家的貢獻很大,但是他所帶領的□□又對社會構成了一定的危害,站的角度不同,那對他好壞的評判就不一樣。”
“如果我們要藝術加工它,我們為什麼一定要明确他是好是壞呢?”
“人性是具有多樣性的,無論我們是選擇塑造好人或是壞人,他都是片面的。”
“不如将他的好壞都展現給大家,其他的讓觀衆自行判斷,這樣反而更能引發人去思考。”
僅婳說完,提心吊膽的盯着導演。
她也不知道自己說的對不對。
至少從餘光中飯桌上其他人贊許的目光可以看出,應該還不賴。
然而導演并沒有表态,隻眯着眼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簡單地吐出一個字:“行。”
僅婳也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但是她接受到江鈴示意她坐下的眼神,便長舒了一口氣,規矩的坐下。
“我這個妹妹年齡還小,考慮問題比較片面,如果回答的不好,張導也不要見怪。這裡。我先幹為敬,望張導海涵。”
江鈴說完就拿起酒杯利索地幹了一杯。
張導背靠在椅子上,周身不自覺的散發着一股渾然天成的上位者氣勢,他擺了擺手:“不不不,我倒覺得這小姑娘講的極好。”
聽到他這樣說,江鈴終于才放下心來。
“這是我一直關于這個電影中很糾結的地方,今天,看來我找到了答案。”張導滿意的點點頭,依舊是不苟言笑,
“小王,把劇本拿一份給那姑娘。”
僅婳在周遭演員們羨慕的眼神中,禮貌地接過王銀慧遞過來的劇本,封面印着顯赫的5個大字:上海回憶錄。
桌子上的菜已經上的差不多了,但是張導沒有動筷子,其他人也就絲毫不敢動。
張導似乎并沒有要吃飯的意思,他趁興說:“小姑娘,你看看第1場張婉茹的戲,看完和我對一下。”
僅婳迫不及待的打開劇本,找到第1場張婉茹的戲份。
她一目十行地大概浏覽了一遍,有a4紙足足三頁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