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黃慈背對着青野悠一,他看不到黃慈此刻已經凝固的表情,他從後面走過來,有些擔心的如此問道。
“朱百憲,”黃慈對耳機說,“接着。”
她說完,就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天台邊緣,對着朱百憲的方向将那顆頭扔了下去。
朱百憲非常了解黃慈,她這樣的語氣肯定是出了什麼大事。他立即迎着黃慈的方向接住了她扔下來的東西。
而後,朱百憲赫然看見他手裡捧着的流血的頭顱,是青野悠一。
與此同時,朱百憲能聽到耳機裡青野悠一還在對黃慈說,“發生什麼了?你怎麼不說話?你剛才把那個頭扔下去了?”
朱百憲呆住了三秒,這是令他一個職業驅鬼的道士都感到驚悚的處境。
黃慈轉過身來,她盡可能冷靜的看着站在面前的青野悠一。她看到青野悠一的表情十分迷惑,而且那種迷惑不是演的。
黃慈看向别處,以掩飾自己正在瘋狂思考的内心:
剛才那個铠甲怪物的本體和青野悠一長得一模一樣,所以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青野悠一?
聽到樓下兵刃相接的聲音,黃慈知道那是許多其他的‘青野悠一’在進攻。
現在看來,似乎那些複制粘貼出來的穿着铠甲的青野悠一更像是拙劣的仿品,因為他們沒有語言,實力也遠不如眼前這個和她交了朋友的青野悠一。
也許,這是3号故意所為。黑役星說過3号有制造怪獸的能力,所以他一時惡趣味做了許多和青野悠一長得一模一樣的怪獸來當喽啰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過……黃慈還是覺得哪裡不對。
她盯着眼前這個青野悠一,試圖找到一絲證明她疑慮的證據。
在青野悠一不解的注視和詢問下,黃慈忽然發覺青野悠一此刻是反手握着那把刀的。
她還記得,第一次在公寓見到青野悠一時、以及跟蹤他去鹿場的時候,他都是正手用刀。
人拿刀的習慣就像是握筆的習慣一樣,通常不會改。但是他改了。
也許有可能是黃慈想多了,也許青野悠一就是正反手都會拿刀,但是,黃慈的直覺在告訴她她沒有多心。
黃慈的直覺給了她一個正确答案:這世上沒有青野悠一這個人。每一次出現在黃慈面前的,都不是同一個‘青野悠一’。
所有的青野悠一,都是3号的造物。
這個答案可以解釋這段時間的所有謎團:例如為什麼全世界隻有他一個成功的人類怪獸案例,為什麼青野悠一剛來中國就直接找到了黃慈的家,為什麼在地下測試場檢驗藍靖河的時候青野悠一話裡話外都在保護藍靖河,為什麼青野悠一在研究院看了藍靖河的資料後一口咬定藍靖河不是普通的心理疾病患者,以及為什麼3号在被保密處審問的時候表示自己知道保密處所有人都曾向黃慈求助幫寫總結報告——那次‘洩密’的人根本不是黃慈,而是青野悠一。
因為,青野悠一是3号手下可複制的‘工具’,他的一切都是3号控制的。
3号是個一心隻想找樂子的戲精,他想要同時借藍靖河和青野悠一兩人在黃慈面前演一出驚悚懸疑劇情。藍靖河是那個悲慘的受害者,而青野悠一則是不斷推動‘故事’進程的‘車夫’。
至于眼前這個青野悠一為什麼對一切不知情的答案也很簡單,就像是3号可以造出一群不會說話且實力較弱的青野悠一一樣,他也可以造出一個不知道事情真相的、站在保密處這一邊的青野悠一。
憑借李世民當政一生的經驗和覺知,黃慈确定她沒有猜錯。
這個真相驚悚、陰森、可笑,充滿了3号自認為掌控一切的惡意和嘲諷。黃慈先是覺得渾身寒冷,而後很快,她心裡就升起了怒火。
“你覺得自己能控制全天下是嗎?”黃慈對着青野悠一如此說,但其實她在透過青野悠一的眼睛看着3号。
她似乎聽到了3号的一聲輕笑。
青野悠一則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他隐約感覺到了一絲異樣。
“我不會被你抓到的,别太小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