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3号像個晨起的宮嫔那樣嬌羞的說,“剛醒就起來拉弓,小心着涼啊。”
黃慈松開拉着箭矢的手的一瞬間,長弓上盤着的雙龍都睜開了眼睛,伴随着虎嘯龍吟的聲音,箭矢急速飛向3号。箭矢所經之處留下了一閃而逝的金色畫卷,那其中是用金粉繪制的李世民生前四處征戰的故事。
箭矢沖着3号的眉心處射去,那箭中攜帶着來自正神的龐大力量,猶如微縮的太陽一般熾烈,可以蕩平夜晚出現的所有鬼怪。
3号沒有躲開,而是伸出手在箭矢射中他前的零點幾秒握住了箭矢。他整個人都被箭矢的力量向後推開,他的雙腳在地上留下深深的‘車轍’。
3号的手掌被箭矢散發的法力融化了,甚至可以看到他的骨頭。不過3号完全沒有産生負面情緒,他忍着疼痛,臉上還帶着那種為天可汗而陶醉的表情,說,“雷霆雨露,莫非天恩。陛下給的任何東西,在我這裡都是寶貝。”
3号說完,他手裡那支箭消耗盡了法力,和他手上的骨血一起消散了。
德绛之前沒想過3号能賤到這個地步,他雖然因為抗爆炸而手臂受傷了,此刻也被3号吓得臉色發青,完全忘了傷勢隻顧着惡心,喊道,“要命啊!這什麼狗東西啊!黃老師,你快射死他!!!”
“用不到你說,”黃慈回答完德绛,就對身後的李世民法相說,“繼續。”
而後,法相又給黃慈幻化出了幾支箭矢逐個遞到她手中,黃慈再度拉開長弓,一連對着3号射了三箭。箭箭都帶着神獸的吼叫和巨大的力道,箭矢所經之處留下的金色畫卷在空中交織,畫中的戰場發出兵刃相接的銳響和戰馬奔騰嘶鳴的聲音。
大規模戰争的氛圍席卷了這一片天地,宏大的殺氣和大軍的威壓微縮成幾支箭矢,以極快的速度刺向3号。
她一邊連續射擊,一邊口中念道,“一箭修色身,二箭定鬼魂,三箭安社稷——”
3号如他所說,他沒有刻意躲開任何箭矢,而是冒着身體被融化的風險雙手接下了所有箭矢。與具有測試性質的第一箭不同,這三支箭都是以難以預測的弧形軌迹向他飛來,且力量更強,他身姿靈巧如舞蹈的少女般跳躍,卻不是為了躲開箭矢,而是為了完整的接下箭矢。
“……”德绛無語,然後他在耳機裡對稍遠處的朱百憲說,“我說,我怎麼瞅着這像是他倆的情趣呢?要不咱們别管了吧。”
德绛說着的時候,旁邊的銅心和赤法女跟着連連點頭,兩人都一臉想趕緊跑的樣子。
朱百憲,“……他倆就這樣,習慣就好了。”
3号像是收集寶物一樣拿着那三支金色的箭矢,雙手捂着箭放在胸口,盡管手掌的皮肉已經化血流液,他還是閉眼像是聞花一樣深吸一口氣,而後睜眼看着正散發着金色氣場的黃慈,說,“陛下,如果下一箭射不死我,我又活過來了,你是選擇名正言順的納我為妾,還是召集你的大軍來封印我呢?”
黃慈一邊對着身後的法相伸手準備拿來第四箭,一邊說,“我會選擇親自封印你。”
然而,黃慈卻沒有接到法相送來的第四箭,她疑惑的回頭看着法相,法相不啟唇卻能發出聲音,說,“不急,第四箭要再等等。”
“這樣的話,”3号聽見了法相的回答,他将那三支箭系在腰間,笑說,“那就換我出招了。”
3号說着向前走了一步,他的腳踏地的一瞬間腳下生出一朵黑色的蓮花。那蓮花同樣是反物質的,它猶如燃燒的黑色火焰,開始銷毀燒穿周圍的空間,隻留下扭曲的、異樣的空間縫隙。
蓮花去國一千年,雨後聞腥猶帶鐵。
那朵黑色的蓮花迅速向上生長,遮蓋住了3号的整個身體,而後花瓣迅速飛散開來。花瓣所經之處時空盡毀,在空中留下了許多‘切痕’,‘切痕’内部是流動着黑暗光彩的異世界。
3号從飛散的黑色花瓣和時空的‘切痕’後面伸出他修長的手臂,手臂輕輕揮動,一陣尖銳如刀的風吹散了所有花瓣,3号的身體再次露出來:
他的頭發變得很長,披散着在風中輕微浮動。他的眼睛黑白反轉,眼尾畫上了哀傷但妖媚的眼線,蹙着的眉頭好像随時能哭出來,嘴角卻帶着血腥惡毒的笑意。他的衣衫全都變成了黑色,露出來的肩膀上長出了黑色的蓮花花叢花紋。他的指甲變得尖銳,顔色也變成了黑色。他的衣裙也變得很長,拖尾猶如一朵平鋪的黑色蓮花。他身體周圍的時空裂痕内有許多眼睛在眨動,它們看起來貪婪又陰狠,像是地獄裡索命的惡鬼。那些菱形的裂痕深處流動着流光溢彩的黑暗,遠看猶如3号的身體周圍展開了孔雀般的尾羽。
“陛下,”3号笑着對黃慈說,“這個打扮是專門留給你一個人看的,所以,周圍這些閑雜人等我就先清除掉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