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禮醒來的時候,班級隻有他和江嶼兩個人了。
頭暈腦脹,久睡後的思緒飄忽。
他半眯着眼睛,意識飄散了一瞬。
覺得有哪裡不對,他雙手胡亂地摸着,觸感硬梆梆的。
他擡頭一看,江嶼俊美清冷的臉占據視線。
許知禮猛地彈了起來,他竟然趴在在江嶼的身上睡着了,醒來之後還不規矩地到處亂摸。
學霸現在的臉色很不好看,冷冰冰的。
許知禮尴尬,看着江嶼被自己亂摸而撩起衣服露出的一節勁瘦的腰身,上面是輪廓清晰的腹肌。
非禮勿視!
許知禮雙手抓住衣角用力向下一拉,遮住了他的腹肌,讪笑道:“哈哈……不好意思啊……”
江嶼睫羽顫動,看不出眸中神色。
許知禮谄媚地笑,狗腿地替他捶腿。
江嶼不吃這套,木着臉起身,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許知禮一看窗外,天都黑了,教室的時鐘指向十點五十,晚自習都下課好久了。
江嶼竟任由自己睡了四個多小時?
許知禮心虛,看着他的背影,沒有一點疲憊的樣子。
他不麻嗎?
他在意識空間呼叫,“系統,統統,江嶼真讓我在他身上睡了四個小時?”
【準确來說是4小時13分。】
啊?許知禮一驚,看向江嶼的眼神更加愧疚。
學霸真是人帥心善,不過下次這種事叫醒我就行,哪能一直麻煩你。
江嶼收拾完東西,看了他一眼,似乎有話要說。
許知禮起身,恭敬地看着他。
“早點回去。”
說完,江嶼背起書包就往門口走。
系統把來之前自己轉校前後這段記憶傳到他腦子裡,許知禮一下就有了關于長藤的記憶。
長藤離許知禮家很遠,他隻有住校。
包括周圍幾個眼熟的同學,學校的路線和寝室号。
許知禮見江嶼就這麼走了,他抓起書包就跟過去。
“這麼晚了你怎麼回家?”記憶中江嶼不是住校生。
“不晚。”江嶼瞥了一眼許知禮擔憂的表情,又補充了一句,“司機在等。”
“哦哈哈,那就好那就好……”許知禮這才放心,他拍拍江嶼的背,笑道,“那你路上小心。”
“嗯。”江嶼邁步向前,沒走出幾步又回頭,好心提醒了一句。
“十一點關寝室門。”
許知禮一滞,回頭看了眼鐘——10點56!
再回頭時,江嶼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黑暗中。
許知禮動作迅速,一掌拍滅教室的燈,拉上教室的門,單肩背着書包向着寝室就沖了回去……
——
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停在校園裡,漆黑的車身與夜色融為一體,看不清明。
車上的男人轉頭對後座的少年恭敬地說道:“少爺,寝室門鎖了,他被關在外面了。”
江嶼搖下車窗,靜靜地注視着許知禮遙遠的身影。
月光灑下的光打在他如玉般的臉龐,顯得整個人疏離而清冷。
司機看着江嶼沒有回答,猜測道:“是否需要跟上?”
江嶼不置可否,緊盯着一個方向。
許知禮彎着腰敲宿管阿姨的寝室門。不一會兒,阿姨拿着蒲扇罵罵咧咧走出來,看起來要脾氣不好的樣子。
誰知道許知禮說了兩句話,阿姨的臉色就變了,沒那麼生氣了。
許知禮嬉皮笑臉,兩隻手抱着阿姨的胳膊,左右搖晃,狀似撒嬌。
阿姨佯裝生氣地用蒲扇敲他的頭,還是嘴硬心軟地給他開了寝室樓的門。
許知禮連忙鞠躬道謝,起身的時候,臉上還帶着朝氣蓬勃的笑。
直到許知禮走進寝室樓,目光中看不到他的身影了,江嶼才收回視線。
“走吧。”
……
許知禮回到寝室的時候,室友都睡了。
他剛剛在樓底下和宿管阿姨糾纏了好一會兒,輕言軟語地道歉撒嬌才進來。
這是許知禮成年之後才悟出的道理——很多時候,撒嬌比道歉管用。
“許知禮?”上鋪聽見動靜,探頭向下看着,“你回來了?”
許知禮點頭,“嗯。”
他左右張望了一下,壓着聲音說:“你等一下。”
他翻身一骨碌爬了下來,對他比了個“噓”,拉着許知禮的手,提起腳尖走出了寝室,來到陽台。
借着月光,許知禮看清他的臉,這張臉他有印象,是那個今天被吓掉辣條的前桌,原來是他的室友——胡明軒。
他穿着小熊貓睡衣,身材圓滾滾的,也像一隻小熊貓,他大大圓圓的眼睛滴溜溜地轉,鬼鬼祟祟地朝着宿舍門口看了一眼。
确定室友都睡着了,他深呼一口氣,這才從睡衣裡面掏出一個信封,遞給許知禮。
許知禮驚訝,這是哪掏出來的?兄弟你這是貼身放着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