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殺青快樂,祝哥哥收視長虹!”
“老公你的每部劇我都看的,怎麼本人會這麼好看啊嗚嗚嗚寶貝……”
……
許知禮耳邊像是同時有五十個人在360度旋轉不停地循環播放“哥哥”、“啊啊啊”、“老公”這幾個詞。
高分貝的音量吵得許知禮暈頭轉向,頭腦發脹。
随着一聲更比一聲高的尖叫,羽聽在保镖的護送下出現了。
初夏的早晨,天氣涼爽,羽聽的上部戲是一部古裝劇,剛從西藏飛回來的。他個子本就高挑,寬大的黑色風衣穿在身上顯得整個人更加挺拔,他帶着墨鏡,擋住半張臉,人們把視線投向他下半張臉,薄唇微抿,似笑非笑,停留在一個魅惑人心的角度。他稍作停頓,給粉絲拍照的機會。
然後,羽聽長腿一邁,直直地從許知禮身邊經過。
許知禮愣愣地看着他的側臉,感歎造物主的偏心。
鼻梁高挺得恰到好處,鼻尖與下巴連接是不會觸碰到嘴唇的完美角度,下颌線如同最偉大的藝術家雕刻的那般流暢,他白皙如玉的臉上細膩的看不到毛孔,脖頸與鎖骨上每一寸地方都是無法挑剔的優美。
他的發型像隻是用手随意抓了一下,一小撮頭發立起來顯得他沒有這麼高不可攀,肆意而張揚。
縱使看了一天一夜羽聽電視劇的許知禮,見到本人還是驚為天人,明星不愧是明星,這張臉比熒幕上精緻百倍。
羽聽的身影已經走遠,人群跟着他移動,許知禮幾乎是被挾着過去的他控制不了身子的方向,被迫跟着人群出了機場大廳。
到了外面寬敞的地方,許知禮才反應過來自己的任務。
他摸出手機,強哥打了11個未接電話。
許知禮立刻回播回去。
“李子,快,西門,羽聽是從西門走的,已經有車跟着了,你現在在哪,來西門,我的車在這裡。”強哥語氣急切,“跑過來!”
許知禮現在正在西門,他四處張望,看到強哥的面包車停在不遠處。
他收起手機跑過去,敲了敲他的車窗。
強哥打開門,許知禮剛上車車門還沒關,強哥就一腳油門開了出去。
“強哥,我沒拍到他。”許知禮摘掉帽子,把頭發向後撸,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上面是細細密密的汗珠,“人太多了,我手機都拿不出來。”
強哥爽朗一笑,“你知道了吧,羽聽這種級别的明星,粉絲接機的場面好比粉絲見面會,我以前跟他的時候人還少點,現在的粉絲越來越多,沒點本事的連他的臉都看不到。”
那你還讓我去拍。
許知禮暗暗翻了個白眼。
強哥但笑不語,笑眯眯地看着前方,心情很好的樣子,還哼着小曲兒。
“強哥,咱們這是去哪啊?”許知禮問,這是一條完全陌生的路線。
“去拍羽聽。”他掏出手機點開群聊,遞給許知禮,“他的共享位置已經發送到群裡了,發現了他的新住處,兄弟們已經埋伏起來了。我們一定是目前掌握羽聽住處信息最多的人。”
群裡活躍的一條接一條的刷屏。
“拐彎了,他的助理下車買了一份手抓餅又上車了。好啊,羽聽吃路邊攤垃圾食品!”
“他的助理怎麼眼眶都紅了,是不是羽聽罵的,好啊,随意壓榨使喚助理,沒人性。”
“你們沒發現這個助理和上一個不一樣了嗎?怎麼他三天兩頭換助理,私生活混亂的助理都忍不了了吧!”
“沒準人家是倒貼呗,他這麼有錢經常換女人很合理啊,啊不,應該說是助理哈哈哈哈!”
……
許知禮眉頭緊鎖,從後視鏡看着強哥笑眯眯的臉。
群裡的人恨不得羽聽道德敗壞,壞事做盡。都沒看到羽聽就能說得這麼惡俗,如果看到了可能一人一口唾沫星子把他淹死,再踩上兩腳落井下石。
想拍黑料也用不着這麼惡意揣測别人吧,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诋毀他人身上。
他不想幹了,他後悔了。
許知禮放下手機,正色直言,皺眉道,“強哥,讓我下車,我不幹了。”
強哥笑容一滞,“不幹了?”
許知禮義正言辭,“不幹了。”
強哥臉上橫肉一緊,眉飛色舞,粗聲問,“你想不幹就不幹了?當初你是怎麼說的,我是看在你幫過我的份上這麼掙錢的活才想到你,哦你前天滿口答應今天又不幹了?”
許知禮手指微微握緊,“我做不到……無中生有。”
強哥臉色難看,哼笑一聲,冷嘲熱諷,“多高貴啊,和我們混在一起降低檔次是吧,哦我忘了,您可是大學生呢,是正義的記者。”
“那你怎麼現在想起了,事到臨頭我去哪裡找替你的?”
許知禮最讨厭别人拿着他大學生的身份來陰陽怪氣,但這事是他出爾反爾在先,他隻能緘默不語。
強哥回頭看了他一眼,許知禮别過頭看着窗外,拒絕與他交談。
他心裡隐隐不安,如果許知禮不去,他就真找不到人選了,他的兄弟們盡是些沖動好事的性格,長得也兇神惡煞,沒有耐心又容易分心,給再多錢千叮咛萬囑咐也還是會把事情辦砸。
許知禮不一樣,他專注認真,又不懂得拒絕别人一求就答應,妥妥的軟柿子一個。
他痛恨自己的沖動,再過幾天羽聽又要進組了,這次是封閉式拍攝,他們不敢去拍,一旦被發現就别想在這個圈子裡混了。
所以這次是今年最後一次機會了。
他從一個月前就在群裡張羅此事,可他們對此都興緻不高,一直到前幾天才活躍起來。
他眼珠一轉,緩和氣氛地笑了笑,哄道,“李子啊,你看哥這張嘴說的啥子屁話,哥向你道歉,對不起啊。”
“哥也不容易,上有老下有小,還有一幫兄弟等着養活,是急了點,但是你看啊,羽聽他這麼有錢,一點點黑料隻會讓他掉點粉并不會産生實質性的影響,可是能讓我們吃飽飯啊。”強哥打感情牌,見許知禮不為所動,咬咬牙道,“這樣吧,你就幫我一天,我給你加兩百。”
許知禮内心掙紮,錢與良心的天平不斷傾斜,不相上下。
他是真的很需要錢。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啊。哥在這謝謝你了,替我底下的兄弟和你嫂子侄女謝謝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