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是一片長文,分析羽聽和穆佳詩長達七個月的戀愛跟蹤,言之鑿鑿,一字一句間仿佛把他們死死铐在一起。
許知禮翻到下面配的圖,居然是他在劇組拍的羽聽。
頭腦裡血液逆流。或模糊或清晰的照片,都是許知禮在羽聽剛進組偷拍的,博主有意挑選了幾張穆佳詩和羽聽同框錯位的照片,混淆視聽。
隻有劇組的人知道,那是最普通不過的工作照了。
可這些照片就是流傳出來了,對于封閉式拍攝的劇組來說,這就是最大的挑釁。
許知禮冷汗留了下來,這是他拍的。
來不及思考,許知禮先打電話聯系公關撤熱搜,壓下這條消息。
他一看時間,三個小時前發出來的。
最先報道這件事的人是圈内知名狗仔,所用話術是“據知情人士報道……”
他的照片就傳給了強哥,一定是強哥發出來的。
許知禮再一次點開照片,其實仔細看,就會發現這隻是錯位的巧合。隻是兩位绯聞主角都沒表态。
羽聽幾乎一上午沒碰手機,許知禮也沒點進微博。
這是他的失職,或者說,這就是他拍照片的惹出來的禍端。
羽聽現在還在為演戲而興奮,距他僅有一牆之隔。許知禮拿着手機不知所措,如果羽聽知道這下,會不會讓他卷鋪蓋回家。
他的好感度達到最高,應該不會責罵他吧。
許知禮卑劣地想。
“許知禮?”羽聽抱着校服和書出來,見許知禮呆滞在原地,心生疑惑,“你怎麼了?”
許知禮打了個激靈,心虛到嘴唇發白,眼神躲閃。
羽聽走到他面前,低頭看他的眼睛。
許知禮窘迫到極點,手心都在出汗。
“這就入戲了?”羽聽輕笑一聲,手把着他的肩膀,笑得純良,“放輕松,我又不會對你怎麼樣。”
許知禮擡眼看他,心虛與歉意寫在了瞳孔裡,他舔了舔嘴唇,斟酌着開口,“羽、羽聽啊,我有件事要跟你說。”
“嗯?”羽聽笑意更濃,許知禮這是開竅了終于看清自己的心意了?
許知禮咽了口唾沫,矮着身子向後幾步,羽聽不明就裡,疑惑地看着許知禮把手機舉在自己面前。
他笑容一僵,看清了上面的字。
“對不起對不起,其實當時我接近你确實是有目的、而且還是居心不良。”許知禮誠懇道歉,他鞠了個九十度的躬,停在半空中說,“這些照片裡……有幾張是我拍的,當時我是因為要幫朋友一個忙……”
羽聽托起他的額頭,意示他起身。
許知禮看了眼羽聽,又垂下了眸,嘴裡重複着,“對不起對不起羽聽……”
羽聽抓住他的手腕,手上抱着衣服将他拉進卧室。
許知禮始料未及,想不通羽聽這是做什麼,“羽聽?”
羽聽關上門,遮光極好的窗簾平展着,沒開燈的房間陷入黑暗。
許知禮聽到一陣衣服摩擦的聲音,一看那是羽聽,正自顧自地脫衣服。
許知禮瞪大了眼睛,他把住羽聽的手臂,制止他的動作,“等等,你在做什麼?”
羽聽順着力脫下衣服,露出精壯的上身,白皙的皮膚在黑暗裡就像一塊美玉,許知禮低頭可以看到他腹肌的形狀。
“演戲啊,不是說好了嗎?”羽聽神色自然,他抓着許知禮的手放在自己的腹肌上。
許知禮手中一燙,心中警鈴大作,着急忙慌地抽出手,“别鬧,我是在跟你說正事。”
“我覺得演戲才是正事。”羽聽哼笑一聲,按住他想逃脫的手,“剛剛還一副可憐小貓的樣子,現在就張牙舞爪了?”
許知禮自知不占理,止住了動作。
羽聽順着他的胳膊一拉,許知禮撞進他的懷裡,黑暗中他的膽子大了起來,雙手擁住了許知禮,半推半拉之間,将他抵在牆上,許知禮退無可退,驚懼地望着羽聽。
這羽聽腦回路是怎麼長的,為什麼這種情況下第一反應不是興師問罪?
許知禮欲哭無淚,他料到羽聽不會怪罪他,卻怎麼也料不到羽聽會壁咚他。
“羽聽你聽我說。”許知禮語速極快,推拒着他不斷靠近的身體,“現在的情況很緊急,穆佳詩沒有表态或許是在等你的态度,熱搜我已經找人去撤了,如果和她沒什麼你應該發微博表明态度,我……”
“許知禮,别動了。”羽聽語氣帶有一絲隐忍,“你不會還不懂吧。”
“懂懂懂!”許知禮死命點頭,忙不疊地說,“你先冷靜一下聽我說完。”
他不敢動,身前有一把上了膛的槍對着他,許知禮幾乎想把身後的牆壁鑿破金蟬脫殼。
羽聽把他摟進懷裡,熱滾滾的血液幾乎沖破皮膚和許知禮的融進一起,許知禮薄薄的衣衫就是他們之間唯一的阻礙。
許知禮力氣小,又問心有愧,羽聽一隻手制住他,他隻敢閉着眼睛發抖。
内心得到奇異的滿足,羽聽靠近他,心跳聲在黑暗中響徹雲霄。
“許知禮,我不怪你。”羽聽貼着他的臉,聲音很輕,卻如驚雷在他耳邊炸開,“你做什麼我都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