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先處理好自己這邊的事吧。
做戲要做全套,他狀若不情不願地下了車。
沒想到剛一下車,一群身穿黑西裝,身材魁梧的壯漢直直的向許知禮走過來。
許知禮一驚,連連退後,這是要打人嗎?
他很沒出息的躲在押送他來的士軍身後。
隻見西裝男們分成兩隊,給中間讓出個道,一個男人朝他走了過來,站定。
微微颔首,彎腰對着許知禮伸出了手,如同一個舞會上邀請舞伴的紳士。
來人身材羸弱 ,筆挺的灰色西褲下是一雙亮面切爾西靴,蒼白的皮膚下是一雙冷森無光的眼睛,呈現出頹廢腐爛的氣息,唯有鼻尖沁出的汗珠訴說着他唯一的生機。
他胸口帶着銀質十字架項鍊,黑色馬甲和束腰勾勒出并不強壯的身體,蓬松的襯衫袖口緊紮,他的左手戴着一隻黑色皮質手套,右手杵着一根手杖,許知禮能看到他戴在手上的戒指折射出璀璨的光。
“你好,我叫李星默”。他露出一個笑,卻隻是像提起了嘴角,眼睛裡沒有一絲笑意,“終于等到你了。我的omega。”
許知禮皺眉,對于他這種“物化”的行為很不滿,沒有回應他。
李星默的手就這麼伸在半空中,他也不覺得尴尬,定定地注視着許知禮的臉。
許知禮被他這種似笑非笑的恐怖表情盯得心裡發毛,他從來沒見過這樣一雙眼睛。
明明是極具吸引力一雙漂亮眼睛,卻蘊藏着看不懂的深意。明明在笑,瞳孔裡卻是一片冷意。
許知禮打了個寒顫,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手放上去。
許知禮心裡發怵,李星言懷疑他不是沒有原因的,如果能系統能讓他看到一個人的怨念值,恐怕李星默都要滿了。
許知禮覺得自己又做了個錯誤的決定,現在自己到了李星默的身邊,身邊是一個個壯如牛的保镖,外面是嚴防死守的圍牆。
他已經是騎虎難下。
許知禮努力維持着表情,腦子裡飛速思索着下一步的計劃。
如果他真是,那證據還存不存在。自己該怎麼找?
如果找到了,自己該怎麼出去告訴李星言。
李星默的手心很涼,冷白的皮膚給人一種久病羸弱的感覺。
他牽着許知禮的手在古堡中穿行,整個城堡内沒有鮮豔的顔色,以黑灰色為基調,空曠陰森。
城堡裡的女仆穿着中世紀哥特風格的誇張服裝,她們表情淡漠地注視着許知禮,臉上的裝扮濃厚,身材服飾妝容幾乎一模一樣。
死氣沉沉。
處處透露着詭異。
熟悉的歐式元素,這個城堡和安定區的風格很像,為什麼?
停滞不前的安定區,複古式的古堡,賽博朋克的c城……
李建崇對安定區的厭惡是為什麼?李星言的找不到證據是什麼意思?
李星言……
李星言?
對,許知禮猛地想起了,李星言是混血,李建崇是亞洲人,那他的母親應該就是歐洲人。
李星言說要帶自己見父母,為什麼屋子裡隻有李建崇而沒有見到他的母親?
反應遲鈍的李星言為什麼一口咬定李星默就是兇手?
許知禮停住腳步。
他突然想起了個很重要的,一個一直被自己忽視的事。
走在前面的李星默察覺到許知禮的不安。
他沒回頭,也沒松開拉着他的手。
“怎麼了?”他似乎笑了一下,“有什麼東西忘了?”
許知禮已經不知道怎麼呼吸了,心髒由于剛才可怕的猜測狂跳起來。
因為許知禮想起來了,他那雙滿是冷意的眼睛……
李星默低低笑了起來,緩緩轉過身。
在昏暗的燈光下,他看到了李星默猙獰的笑。
許知禮呼吸急促,動彈不得。
因為他那雙眼睛,也是藍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