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禮的靈魂回到了小禮的身體裡，剛入定那一瞬間，就感受到一陣深入骨髓的痛苦。

怔愣了十秒，他才分清了這痛苦的來頭。

是源于他的心髒。

或許說，是源于小禮的心髒。

沉重的手指被李星言緊緊握着，他感到溫熱的體溫，但逐漸微弱的生命力順着指尖一寸寸流逝。

許知禮已經虛弱到無力支撐的地步了，僅剩一口氣吊着，是靠着李星言的信息素支撐的。

他沒有立刻睜開眼，而且細細感受小禮的痛苦。

原來愛情面對死亡時，是這樣狼狽的模樣。

李星言也是，小禮也是。

恍然中，他聽到小禮的哭泣聲。

“知禮。”李星言哽聲道，“還有兩天，我就可以拯救你了。”

滴血枝的養成時間還剩最兩天。

“你一定要堅持。”他說，“請等一等我……”

李星言還沒放棄，許知禮必須堅持。

他聽到小禮的嗚咽聲，如秋風般的悲鳴，比風雪更寒冷。

“系統。”許知禮陡然出聲，“你想知道最後的百分之一是什麼嗎？”

【……】

許知禮的語氣嚴肅中帶着一絲笑意，似是十分确定系統一定會追問。

【什麼？】果然，系統開口詢問。

“你把原主的意識解放出來，我就告許你。”許知禮打算和他做交易，“别說什麼沒有權限，他的意識就是被你單獨封印的。”

來到abo世界的第一天，許知禮還真真切切地跟小禮對過話，而在第二天他醒來後就沒有出現，雖然小禮在情緒激動的時候會獲得暫時的身體控制權，卻無法直接與他對話，他都是通過小禮的肢體動作和不同的情緒來分辨的。

系統頓了一下，【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問題。”許知禮說，“但你想知道真相總得付出點酬勞吧，這可是跟你學的，拜金系統。”

系統無奈：【解開了。】

果不其然，話音剛落，許知禮就聽到小禮泣不成聲的嗚咽。

“言言……别硬撐了，讓我死吧……”

“我會想你的……”他放聲大哭，“如果你記得我，下輩子我們再在一起……”

“言言，我不怪你……”

許知禮：“……”

系統：……

許知禮瞬間就明白為什麼系統要屏蔽原主的意識了。

感情是個話痨。

兩人凝神傾聽了半晌，許知禮發覺自己還是太保守了。

“言言，好想抱抱你……”小禮碎碎念，“如果你還能和我一起睡就好了，像以前那樣。”

“怎麼最近憔悴了這麼多嗚嗚嗚言言我好心疼……”

“言言，我喜歡你，如果你能聽到就好了。”

……

早知道原主是這麼想的，許知禮早八百年就完成攻略任務了！

許知禮心情複雜地回到意識空間。

【知道我為什麼屏蔽了吧。】

“行咧，那還真是……謝謝你了”許知禮生硬地牽牽嘴角。

【最後百分之一……】系統很好奇。

“别慌。”許知禮看向屏幕，李星言已經搖搖晃晃地走出去了，估計是信息素壓迫産生的強大精神消耗，他聽到病房門被砰砰砰的敲響了。

李星言一臉疲色地打開門，看到門口站着的人是李星默。

許知禮許久未見到的李星默。

他看到李星默消瘦的身影，他一身藍天條紋的病号服，左手的袖子拉到手肘處，許知禮定睛一看，發現他蒼白的肘關節處滿是密密麻麻的針孔。

許知禮驚愕一瞬，瞬間想清那是從哪裡來的。

想必，李星默知道信息素匹配度百分百的人也可以養成滴血枝。

“李星言，為什麼不用我的血？”李星默目光凜冽，“我也可以養成滴血枝救他。”

李星言緊抿着唇，無奈地看了他一眼，“許知禮不是omega，你的血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