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如你所見,我們是妖界的。你們千露宗的弟子也太弱了,果然沒了甯寄風什麼也不是,防禦系統弱的一擊就碎,我不費吹灰之力就進來了……不過我也理解,畢竟甯寄風現在已經把自己封鎖起來了,靈力不夠,千露宗自然是要受到最大的影響。”
許知禮神色複雜地看着他。
果然是典型的反派角色,說着不知從哪個動畫片裡抄來的台詞,還在關鍵時刻自爆身份。
“殺你?”他搖搖頭,啧啧稱贊,“才沒有那麼便宜的事情,你知道你的一條命被炒到了什麼價格嗎?有多少人一擲千金就為取你狗命?”
“你被審判的結果也是難逃一死,倒不如死在我手裡,對我們還有些用處。”
許知禮眉頭一皺,從他言辭中敏銳的捕捉到些關鍵信息。
甯寄風是他的師尊,此人說師尊把自己的靈力全部封鎖起來,這又是為何?
許知禮眉頭一皺,計上心來。
他緊張地咽了咽口水,看上去忐忑的表情隻是迷惑敵人的把戲。
在扮豬吃虎這方面,他的演技精進了不少。
“那……你們想怎樣?”許知禮面上難掩慌亂之色,手指關節緊繃,死死攥住淺藍色的衣袍。
“哼……”
彼弱我強,許沨似乎是認清了自己身處下風的事實,嬌縱如他,此刻也不免害怕起來。
那人得意洋洋之情油然而生,他漫不經心的掃了許沨一眼,嗤笑道:“大名鼎鼎,戰無不勝的許沨也會露出這種表情嗎?果然是大難臨頭死期将至,才露出你的本性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身側的小喽啰也跟着狂笑起來,劍拔弩張的氣氛瞬間松弛下來。
許知禮愈演愈烈,還跟着掙紮了起來,一動,那縛仙繩就将人綁得更緊。
“你們……”
“哈哈哈哈告訴你也無妨,反正你現在也沒有任何辦法了。”
“我要殺了你,抽取你的魂魄,挖出你的靈核,再投至丹爐煉制九九八十一天,到時候仙丹歸我,魂魄歸老大,至于屍體嘛……”他上下打量了許沨一番,紅瞳中流露幾分淫邪之氣,“長的還不錯,就這麼扔了挺可惜的……不如帶回去給兄弟們爽爽啊哈哈哈哈哈!
許知禮額頭青筋彈跳,不由得捏緊了拳頭。
這簡直是教科書式的淫賊嘴臉!
“好了,時間差不多咯……”他緩緩拔出腰側的劍,利刃出鞘,刀身映照幾分危險的寒光,“該上路了!”
說罷,劍鋒一閃,直直朝着許沨次去!
視線内的刀尖帶着破空的風猛地逼近,許知禮條件反射地向下一蹲,腳步不穩摔倒在地,他費力原地滾了幾圈,越過石門落到了台階之下。
又冷又疼……
許知禮咬緊牙關,額頭撞在石階上留下一個血印,疼得發癢,他氣喘籲籲的原地坐了起來。
那紅瞳妖道面露兇光,一步步走下台階,陰笑着朝他走近。
“還有力氣跑,跑啊,你現在又能跑到哪去呢?”妖道身上的衣袍顔色漸暗,逐漸轉換成了玄色,他完全不掩飾妖氣了,味道濃到失去靈力的許知禮都能感知出來。
“不要妄想着還會有人來救你,許沨,你也不是戰無不勝的。”他舉起長劍,鋒利的劍尖直指許知禮的心髒,“想不到有一天我能殺掉大名鼎鼎的許沨哈哈哈哈哈……”
他仰天長笑,持劍的手微微上擡,劍刃輕挑起許知禮的下颌,記住了,殺了你的人是我,“夏——”
自報家門的話語戛然而止,那雙紅瞳在許知禮的眼底驟然緊縮,下一秒,他手中利劍不穩,哐當一聲落在地上。
劍尖距離他的胸口不到半分的距離,許知禮心髒狂跳,眼睜睜地看着此人的胸口冒出一段長劍,鮮血自利劍根部的傷口中噴湧而出。
一箭穿心的殺戮令他想起了第四個世界的結局,許知禮瞳仁顫動,胸膛劇烈起伏。
那位還未來得及自報姓名的夏姓妖道,就這樣被一擊斃命,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許知禮的目光停留在屍身上,而後恍惚一瞬,視線内出現一雙绛紫色長靴。
他緩緩擡眸,從一塵不染的銀白裙襦一路向上,劃過腰間水色革帶,雲龍紋金鑲玉點綴其中,然後是绛紫長袍外衫,最後闖入眼簾的是一張儀表堂堂的臉。
一對劍眉斜飛入鬓,目似點漆,眉宇間滿是少年氣息的意氣風發。
他手持長劍,劍柄的丁香流蘇随風擺動,濃睫下垂,定定的看向許知禮。
許知禮愣了愣,随後在記憶中将他的臉與名字匹配上,此人是藥神嚴清丹的大弟子白若塵。
“許沨。”他收劍入鞘,立刻彎腰将許知禮扶了起來,關切道,“可有大礙。”
許知禮踉跄着起身,無意中掃過地下的屍首,他擡眼看向白若塵,忽地發現他身後倒着一堆人。
僅在一瞬之間,他竟将這些妖道全部制服,無聲無息。
“白師兄……”
聽聞此個陌生的稱呼,白若塵面上神情一滞,眉宇中彰顯幾分訝異之色,“許沨……”
許知禮還被綁着,不适地掙了幾下,白若塵立刻反應過來,手指一點,他身上的靈繩頓時斷開,啪的一聲落到地上。
他被綁的手臂發疼,揉了揉剛剛被磕到的額頭,不由贊歎,“還好你來得快,不然我就死于非命了……”
白若塵神情嚴肅,一把抓起了許知禮的手腕。
他撩起寬大袖袍,手指摩擦着他手腕一圈的紅色縛靈枷。
許知禮也跟着低頭,那顔色已經比之前看淡了許多。
“半個時辰。”白若塵沉聲道。
“半個時辰……”許知禮不解,“怎麼?”
“縛靈枷,還有半個時辰失效。”白若塵目光如炬,“我現在要帶你走出地水寒牢。”
“去、去哪裡?”許知禮問。
“去救霁月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