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禮終于有了輕微的反應。
“魔尊血脈……”
顯然不是指的酸與,酸與是上古妖獸。
那……難道指的是他,許沨?
“看來你也察覺到了。”酸與的目光落到他血流不止的手掌心,“許沨,你從來沒有好奇過自己的身世嗎,為何你的生母要将你扔到沨川河裡,為何你是罕見的水火雙靈根,又為何……隻有你能安撫險些走火入魔的甯寄風,對于這一切,你真的不想知道嗎?”
許知禮瞳孔顫動,他的大腦一時間消化不了酸與口中似是而非的謎語。
“許沨,到底什麼是真實,什麼是幻象呢,你自己能分辨嗎?”
酸與輕笑了一聲,話音落,他的身形倏地驟然變小。
一團迷霧漸起,嚴嚴實實地遮住了酸與,許知禮心神不甯,下意識抓住了自己的靈劍,在一片影影綽綽之中,他看到了一個與自己身形相似的白色身影。
漸漸地,濃霧散去。
許知禮看清了酸與的模樣。
黑發白衣,面容清秀,眼尾下垂,腰間懸挂着師尊送的羊脂白玉佩,甚至連他手上的冰泉琉璃劍也一并複刻。
酸與化作了他的模樣,許沨的模樣。
許知禮喉間梗塞,說出來的字詞又幹又啞,“酸與……”
“像嗎?”酸與打斷了他的話頭,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在許知禮面前轉了個圈,自我欣賞道,“嗯,太像了,我比你還像許沨,不是嗎?”
許知禮咬了咬牙,拔出靈劍,“我現在就殺了你。”
酸與挑起一邊眉,不滿地啧了啧,“真是無趣,整天打打殺殺的,你們千露宗的戾氣都這麼重嗎?”
許知禮眸色陰冷,動了殺心,冷冷地擡起佩劍,對着面前的人狠狠刺了過去!
酸與不躲避,冰泉琉璃劍徑直貫穿了他的心髒。
他仍舊氣定神閑,饒有興緻地看着許知禮。
“嗯哼……有點冷。”
許知禮冷着臉,握緊劍柄,劍刃生生字在他的心髒裡轉了一圈。
“哎。”酸與笑着搖搖頭,“都說了多少次了,普通的劍是殺不了我的。”
他朝着許知禮的方向走了一步,胸口噴湧而出的鮮紅血液落到地上,冰霜劍刃上也覆上一層猩紅。
“許沨,跟我走吧,與其留在千露宗受千萬人的指責,不如跟着我,隻有跟着我,你才會更有價值啊。”酸與擡手觸摸許知禮的臉,“你别無選擇。”
許知禮指節用力,冰泉琉璃劍驟然膨脹,也将酸與胸口的傷口捅得更大。
“是憤怒,我喜歡這種情緒。”酸與舔了舔下唇,眼底湧動着興奮的光,“手刃了自己的弟弟,片刻後就能恢複理智,真是……太喜歡了。”
“許沨,為何甯寄風不來救你?”酸與問。
許知禮持着劍的手不穩,滾燙的汗珠順着額間滑落。
“許沨,這一局姑且算你赢。”酸與的手沿着他的臉頰滑下,落到他的左胸膛,掌心貼在心髒的上方,酸與輕笑了一聲,“焦躁。”
他收回了手,指尖輕點上劍刃,劍身上的冰霜瞬間融化成水,粘稠血液與水相融,将他潔白無暇的衣袍染成一片血紅。
“第二層夢境,結束。”酸與擡手舔了舔手指上的血液,笑得天真無邪,“我們下個夢境再見。”
說罷,不給許知禮反應的時間,周遭火光乍起,許知禮猛地回頭,看見床鋪上燒起的熊熊火焰。
火勢連天,愈演愈烈,許知禮擡手施了個法,四面八方的水珠傾巢而來,徑直朝着火源撲去。
剛撲滅一簇,身後又燃起一簇,而酸與正站在火光中,似笑而笑地盯着他。
頃刻間,火勢蔓延至整間屋子,阿聞的屍身瞬間被火光吞噬,許知禮隐約能嗅到一陣被燒焦的糊味。
杯水車薪。
許知禮垂下了手,未曾挪動腳步,靜靜地凝視着酸與。
火苗搖晃,歪歪斜斜地攀上他的衣袍,而他卻感覺不到一絲溫度。
夢境……結束。
許知禮心下異常冷靜,被烈火包裹的瞬間,輕輕閉上了眼睛。
許沨,原來一切都是幻象。
……
許知禮睜開眼,入目是一片幽深的漆黑。
四周包圍着墨綠色的深潭,他正處于盤中懸浮的一塊空地之中。
許知禮站了起來。
遍布青苔的石壁上,每隔五米安着一盞灰青色的火焰。
舉目上望,是一塊透明的天窗,月光順着其傾灑光輝,落到他的淺藍色衣袍上。
他面無表情地擡起手,手腕上印一圈繁複的紅色咒文。
【恭喜宿主來到第五個世界,開啟新副本——酸與。】
二福歡快的播報響起。
【這是人、妖、魔、鬼并存的一個架空世界,在這個世界裡存在着一隻上古兇獸——酸與。酸與是災難的象征,所到之處必有災禍發生,五百年前,酸與為禍人間,師祖車非墨耗盡畢生修為将他封印在千露山下,并将部分法力傳授給其弟子甯寄風。甯寄風苦心修煉,守護千露山五百載……前不久,甯寄風與其弟子擅自離開千露宗,酸與趁其不備沖破封印,逃至民間,掀起腥風血雨。】
二福落到許知禮的肩上,繼續說道:
【甯寄風擅離職守導緻人間疫病叢生,餓殍遍地,旱災饑荒接踵而至,民不聊生,千露宗六大長□□同商議對策,先将甯寄風與其弟子分别關押,擇日審判。】
【劇情任務:阻止酸與為害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