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垂處滾燙的溫度令人心驚,許知禮的眼底的笑意也冷上幾分。
“許沨……”甯寄風的喉結不斷上下滑動,松開酒盞,一手環抱住了他,“不……是更加親密的。”
“哦?”許知禮笑笑,半眯的雙眼無聲無息地注視着他身後月光,“如何親密。”
甯寄風深吸了一口氣,再度開口,發出的音色啞得不像話,“我們……做過。”
“啊……師尊,為何會和弟子……”許知禮驚了驚,略帶結巴地發問,“我、我們不是師徒嗎……”
“因為,我們……”甯寄風頓了頓,似是在思忖怎樣回答他。
許知禮“哦”了一聲,恍然大悟地說道:“我想起來了,是有過這回事的,我、我愛慕師尊……情難自已。”
說着,他的聲音逐漸低了下來,緊緊環抱住師尊的腰肢,埋首于他頸間,聲若蚊呐道:“師尊,對不起……”
甯寄風的手掌輕撫過他的背,應着,“無礙,我不怪你。”
許知禮的眸光徹底冷了下來,眼前的月光忽然變成了冰冷的霜雪,他所擁住的滾燙溫度是灼熱的岩漿。
他靜靜擡起手,手心之中憑空出現一把利刃。
是冰泉琉璃劍的刀刃形态,青碧通透,見血封喉,一刀斃命。
“師尊。”許知禮将刀尖對準了甯寄風的後背,那是心髒的背面。
甯寄風嗯了一聲,“何事?”
許知禮殺伐果斷,單手用力握住刀身,朝着那處狠狠地刺了進去!
甯寄風的身體猛地一彈動,汩汩鮮血噴湧而出。
他豁然送了手,滿目不可置信。
“許、許沨……”
許知禮冷冷地看着他,譏諷地牽起嘴角。
“酸與,你被師尊鎮壓了這麼多年,怎麼還是不了解他呢?”許知禮握緊手中利刃,冰泉琉璃劍殘忍的在他的身體裡轉動一番。
“想裝師尊來騙我,你以為不會就會上當嗎?”
‘甯寄風’用力的咳了咳,身體顫動,刀刃深埋處的傷口溢出更多血液。
“你、你是怎麼發現的?”
“我不了解你,可我了解我師尊,他是不會主動提起此事的。”許知禮說,“他隻會用風把我趕出去,獨自黯然傷神。”
“況且……”許知禮眸色微動,記憶中的場景清晰了幾分,“那一次的發生,也不是因為我的愛慕之情。”
酸與眯了眯眼,慌亂的神情從他臉上淡去,很快,他也恢複冷靜。
雙手抵在許知禮的肩膀上朝外一推,酸與拉開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呵……”他譏笑了一聲,神色自若的拔出後背的冰泉琉璃劍。
“好啊,算你機靈。”
他不屑地撇了撇嘴,随意的将琉璃劍扔在地上。
許知禮凝眸,臉上多出幾分不悅。
酸與沒有變回原樣,仍舊用着師尊的臉,然而這種神情出現在師尊臉上,實在違和。
“對我太嚴格了呀,甯寄風平時沒什麼情緒波動,我又怎麼會知道你和他之間的床第之事呢哈哈哈哈哈……”酸與胸前被捅穿的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起來,他坐在圓桌旁,雙手支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許知禮,“話說那事真有這麼爽快,你和甯寄風都念念不忘的。”
許知禮一愣,“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不懂啊,虛心請教。”酸與慢條斯理地為自己倒了杯酒,有模有樣的舉起酒杯輕晃,“比這桑落酒還讓人沉醉?那我倒真是有點好奇了。”
“你們之間是怎麼做的?”酸與盯着他的臉歪了歪頭,笑問道,“和薛玉成親時做的一樣嗎?”
“這與你有何關系?”許知禮神色不耐煩地打斷他,“酸與,我已經找到你了,打破了第三層夢境,現在,放我出去。”
“诶?不要這麼心急嘛。”酸與懶洋洋的拖長聲線,“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沒有成親也能做那種事嗎?”
許知禮抿緊了唇,默不作聲。
許沨和師尊過去發生的事情,他不想提起。
“廢話少說。”
“許沨,為何要回到現實,留在這裡有什麼不好呢?你又怎麼保證你所經曆的不是一場幻象?”酸與擡起酒杯,啜飲着香甜的桑落酒,“美酒佳人相伴在側,不也是人間一大美事嗎?”
他垂了垂眼,裝模作樣的學起甯寄風的神态。
“你喜歡什麼樣子,我就能變成什麼樣子,這難道還不如一個無趣的甯寄風嗎?”
許知禮聽着荒謬,一時間喉間梗塞,竟無言以對。
“……”
“許沨,留在這吧,珍惜沨川眼前的平靜。”酸與笑道,“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不動沨川城百姓一根手指頭。”
許知禮撿起地上的劍刃,怒罵一句:“酸與,出爾反爾,真是卑鄙無恥!”
酸與擡了擡眉,“又想拿你那破刀來殺我,這是我制造的幻境,你又怎麼能殺得了我呢?”
許知禮咬緊了後槽牙,目光似乎要将眼前之人撕碎。
“我隻是覺得你很有趣,想跟你體驗一下。”酸與笑道,“我現在越來越喜歡你了,許沨。”
他緩步走至許知禮的身側,因其用着甯寄風的身體,始終比許知禮高出兩個腦袋。
許知禮厭惡的往後退了退。
酸與用小指勾起他的手,興奮道:“許沨,我們成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