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小别勝新婚。
按照甯寄風和許知禮的情況來看,他們這一别可是經過了幾百年。
思念比錢塘江的潮水還洶湧,迅速而猛烈的沖向岸邊,卷起白花花的水浪,将兩人的衣服浸濕。
兩人靠在旅館後的一條狹窄小道裡。
那是一個狹窄的死胡同,沒有一絲燈光,也不會被人注意到,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一片甯靜之中,粗重的喘息伴随着令人臉紅心跳的水聲,一下又一下的挑釁獨奏的蛙鳴。
棕色皮夾克落在地上,上方是許知禮的褲子和衛衣,身上的衣物被除得幹幹淨淨,黑暗中,許知禮白皙的身子如同一塊美玉,是燃燒夜晚的香膏。
腳趾緊緊地蜷縮起來,許知禮有些受不住,一口咬上甯寄風的耳朵,借此來分散其餘部分的脹痛。
他半垂着眼,目光渙散,汗珠順着鼻梁滾落,落在甯寄風的黑色緊身衣上。
他的手緊緊扣抓着甯寄風的背,指甲似乎要透過那層薄薄的衣物,陷進他的皮膚裡。
甯寄風抱着他的雙腿向上擡了一下,将他的背抵在牆壁上。
許知禮被冰了一下,把甯寄風抱得更緊了。
“唔……好涼。”
本就是深秋,到了夜晚,溫度直逼個位數。
甯寄風轉了個方向,坐在了那堆衣物上。
許知禮四肢酸軟,虛虛地挂在他的肩膀上,滾燙的臉頰緊貼着甯寄風的耳朵,嘴裡含含糊糊地念叨着些字詞。
“唔……師尊。”
“我……我好想你。”
寬闊的胸膛是真的,猛烈的沖撞是真的,快樂是真的,思念也是真的,隻有他們所存在的這個世界是假的。
虛假的世界即将坍塌,重逢的戀人勇敢相愛。
……
事罷,他們穿戴整齊,神色如常地回到了旅館。
他們回來的時候已是半夜,走廊兩側的房間全部熄了燈,就連後院愛狂吠的狗都睡了。
許知禮蹑手蹑腳地開門,人還沒走進去,手腕就被人從後面拉住了。
他回頭一看,是甯寄風。
“嗯?”許知禮挑了挑眉。
甯寄風松了力氣,修長的手指按在他的脈搏上,輕輕向下滑,來到他的指尖。
他輕輕捏了捏許知禮的食指,小聲地說了一句。
“想我。”
許知禮愣了一下,而後喜上眉梢,愉悅漫上嘴角,他雙眼亮晶晶地望着他,雙手立刻回握了上去。
“當然會想你!”許知禮簡直被他的表情萌壞了,壓低聲音道,“你!怎麼這麼可愛呀?”
師尊的天然呆屬性簡直是太可愛了、太好玩了!許知禮恨不得抓着他再進房間跟他大戰三百回合。
甯寄風耳廓上染上淡淡的粉,向前走了一步,合上了被推開的門縫。
許知禮新奇,這副模樣倒是有點像喝醉了之後,隻有他能看見甯寄風直白地表達自己。
“許沨,許知禮。”甯寄風擡手,捏了捏許知禮的耳垂,語調柔得似乎能沁出水,“不要和他睡在一張床上。”
許知禮内心已經瘋狂點頭了,但還是忍不住逗他。
他抿了抿唇,忍俊不禁,“可是我們的房間裡隻有一張床呀。”
甯寄風輕微地蹙了蹙眉,似乎是真的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而後,他一本正經地說道:“中間要墊一個枕頭,不要讓他碰到你。”
許知禮要被萌暈過去了,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雙腿都沒了力氣,腦袋裡飄飄然,頭重腳輕,恨不得往他身上撲。
“嗯……”許知禮揉了揉太陽穴,搖頭道,“真是太過分了……”
甯寄風不明就裡。
“這樣讓我怎麼舍得跟你分開。”許知禮踮起腳,準确無誤地吻上了甯寄風的唇,“不要再撩撥我了,我已經沒力氣了。”
甯寄風眨了眨眼,乖巧點頭。
心頭的小倉鼠又是一陣跑酷,把許知禮的心房攪得亂七八糟的。
早知道和甯寄風談戀愛這麼可愛,從第一眼見到他就該把他撲倒!
現在不是後悔的時候,也不是卿卿我我的時候。許知禮把着甯寄風的肩,在他的臉上來來回回地又落下了十幾個吻,最後才狠下心來與他告别。
門一關上,看不見甯寄風的臉了,他又開始想念。
許知禮背靠着門闆,心髒砰砰直跳。
這就是談戀愛嗎?怎麼會是這種感覺?恨不得每一秒掰成兩秒用,一天48小時都粘在他的身邊。
他閉上雙眼,感覺空氣中都是香甜的味道,不對,是甯寄風身上檀香的味道。
好神奇啊,哪裡來的檀香?
“啧啧啧,一股戀愛的酸臭味。”二福的聲音從他的後頸處傳來,再次碰上十萬伏特大電燈泡的場面,他表現的成熟了不少。
“以後你們要做那種事情,麻煩先跟我說一聲,一言不合就開幹,我很害羞的呀!”二福搖搖頭,“直男直男,說好的直男呢,你們直男都是深櫃吧!”
許知禮忍不住笑,“什麼意思?”
二福不想給他解釋深櫃的意思,明明已經是一個條順盤靓的gay了,還不知道這些男同的專有詞彙。
他看着意識空間内的6500積分心裡都發怵。
刷好感度又是這麼刷的吧,要用屁股去換這犧牲也太大了吧!
“算了,我不管你了,你開心就好。”
……
許知禮輕手輕腳地進了浴室,洗漱完之後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費司早已睡着。
他松了口氣,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眼睛一閉上,腦海裡就立刻蹦出甯寄風的臉,想着想着他的心髒止不住的加速,撲通撲通的,他生怕自己嘈雜的心跳把費司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