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快就圖窮匕見了？”康鯉似乎對許知禮的動作毫不意外，他的身子向後仰了仰，半垂着眼眸看他，“你希望得到一個什麼樣的回答？”

“不妨猜一下。”康鯉懶散地抻了個懶腰，他伸出手指，對着許知禮勾了一下，“有請我們聰明伶俐的許知禮小偵探來猜一猜我對他們做了什麼，猜對了的話，我就放過其中一人。”

這動作十分不尊重人，如同喚狗一般。

許知禮能感覺到身後傳來一陣寒意，他捏了捏甯寄風的手指，對他搖了搖頭。

“既然你這麼想聽我的推理，那我就說給你聽。”

許知禮松開了甯寄風的手，緩步走向前，“從你剛剛的話裡我大概猜到，他們兩個現在應該都還活着，你說可以放掉其中一人，并不是想讓我二選一，而是告訴我，他們之中有一個人還是人，換而言之，你對他們其中之一注射了疫苗。”

“尋蹤器在費司身上，如果不是你掠奪了的話，他是不會乖乖聽話的。”說話間，許知禮已經來到了他的跟前，他坦然地直視着康鯉的眼睛，有條不紊地說道，“所以你應該是趁費司不注意的時候對他注射了疫苗，讓他聽命于你，也許羽聽就是你命令他挾持着帶過來的。”

康鯉輕笑了一聲。

“你好像早就知道了。”許知禮一怔，轉而很快想清了，“你早就從他的嘴裡套出了這些事情，所以對我了解你的事情毫不意外。”

“你故意在這邊等着我，一路上留下痕迹，讓我們跟上你，所以你知道我是來做什麼的。”許知禮抽出朱韻刃，用刀尖擡起了他的下巴，“你知道你會被我殺死，所以現在是坦然接受了嗎？”

“呵……”康鯉擡了擡眼鏡，鏡片底下的眉眼彎了起來，滿是欣賞地說道，“你從來不會讓我失望，許知禮。”

“坦然接受……你也可以這樣理解。”康鯉推開他持着刀的手，傾身靠近他，“反正結局你都會赢，我已經習慣了。”

許知禮皺着眉看向他。

“你好像很樂觀呀。”康鯉的眼眸向右偏轉，目光饒有興緻地落在了甯寄風的身上，他的眉梢擡了擡，笑道，“發現結局其實沒有你想的那麼糟糕，我研發出來的疫苗也是可以拯救世界的。發現你還有時間和你的小情人再續前緣 ……所以你現在跟我說話也很有底氣，對吧？”

許知禮向側一步，用身體擋住他的視線，他始終舉着朱韻刃，“既然你知道，還不快束手就擒。”

“看一下也不行啊，你還真是小氣呢。”康鯉聳了聳肩，懶洋洋道，“再怎麼樣我們也是并肩那麼久的隊友啊，”

許知禮咬緊了牙關，緊握住朱韻刃的手指用力到發白。

“你是有話要對我說吧？”康鯉眸光微動，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遲遲不動手，有問題要問？”

“你……我剛才說的是對的嗎？”

許知禮收起刀，暫時看來，他們之間不會爆發沖突，既然雙方都心知肚明，那麼談判也能順利進行下去。

“啊……你說這事啊，當然，分毫不差。”康鯉将頭發向後撩，露出光潔的額頭，這張臉向來都是溫良的老實表情，鮮少會露出這種惡劣的笑，“真沒意思，那麼出來吧。”

“費司。”

話音剛落，身後便傳來一聲大門響動的聲音，許知禮回頭，一眼就看見了那金發碧眼的高挑少年。

“費司！”許知禮情不自禁地開口，下意識想走向他，剛靠近便被甯寄風抓住了手腕，他的視線一頓，緩緩向下，落在了地上被五花大綁的羽聽身上，“你……羽聽！”

“啊偶像！”二福比許知禮更着急，忙不疊地飛到羽聽身側，圍着他的腦袋嚷嚷，心疼壞了，“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受傷了？衣服上都是血啊！”

羽聽狼狽地躺在地上，冰藍色的頭發被鮮血粘在一起，墨綠色的沖鋒衣沾了血，映出一塊又一塊的黃色印記，他偏頭躺在地上，血液在他的肌膚和地闆相接觸的地方彙集成一小灘。

許知禮眸光顫動，看到兩人身後一道長長的血痕。

羽聽是這樣被費司強行拖拽進來的。

“康鯉！” 許知禮沒忍住又拔出了刀，他的眼裡迸發出憤怒的火焰，恨不得一刀捅死他，“你對他做了什麼？”

“我就在這裡，能做什麼？你應該問問費司對他做了什麼？”康鯉投降式地舉起雙手，笑着搖搖頭，“畢竟費司可是喜歡虐殺的反社會人格啊，現在又變成了新人類，他想做什麼，我也很難猜到啊……”

“一派胡言！”許知禮雙手揪着他的衣領，将他提了起來，咬牙切齒道，“你對他注射的疫苗，他現在隻聽從你的話，你讓他幹了什麼！”

“許……許知禮。”

暴怒之時，身後響起一個極度虛弱的聲音，許知禮的心似乎被人狠狠地揪起來了。

他惡狠狠地瞪了康鯉一眼，用力把他推開，不顧一切地向羽聽沖去。

“羽聽……”

“冷靜。”甯寄風一把抱住了他，“費司現在是喪屍，你靠近會有危險。”

果不其然，費司注意到了許知禮的身影，那雙如貓一般的眼瞳定定地盯住他。

與他距離較近的二福眼睜睜看着他綠色的瞳孔逐漸擴大，眉宇之中滿是發現寶藏似的興奮。

他不禁打了一個寒戰，盡管費司是看不見自己的，他也不想跟他離得太近。

“嘶……好可怕的眼神，知了，千萬别過來。”二福說，“費司的狀态不對勁，他已經被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