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晶晶能感覺出這個外國佬說的是罵人的髒話,他摩拳,決定給這位神的使者一點顔色看看。
眼看梁晶晶高大挺拔的身影離自己越來越近,牧師原本如翡翠一般耀眼的綠寶石眼睛很快絕望的變成了劣質廉價的碎玻璃片,他趕緊閉眼裝暈。
“嗤—。”梁晶晶不屑的冷哼一聲,調頭走到靳寒淵面前站定,“大伯哥,你給俺個說法,今天這是演的哪出戲?”
老婆平時老抱怨自己戲瘾太重,梁晶晶覺得,另有其人。
靳寒淵還沒開口,那幾個道士和尚突然蹦起來,對着梁晶晶齊聲大喊:“妖魔鬼怪快離開!妖魔鬼怪快離開!”
梁晶晶摩拳擦掌,一臉躍躍欲試,“誰給我饅頭,誰給我拳頭,我會記得清清楚楚,你們也想體驗一下我霹靂旋風拳的威力嗎?”
那個先前裝暈的牧師正趁客廳中央的人吵鬧着,小心地匍匐前進,計劃悄悄離開硝煙彌漫的戰場。
梁晶晶發現了,大長腿一邁站在小心翼翼爬行的牧師頭前,将人揪起,重新甩飛了出去。
“你是撒旦、惡魔!主不會讓你上天堂的!”
牧師死不悔改,飛出去後重新顫巍巍的站起,罵罵咧咧。
梁晶晶懶得理他,視線在面前所有人有些惶恐的臉上逡巡,深灰色的眸子将面前的黃袍灰袍一一掃過,“還有誰?”
衆人齊齊後退。
梁晶晶滿意點頭,重新回到靳寒淵身前站定。
靳寒淵比梁晶晶略微矮了一些,此刻面對他興師問罪的表情,絲毫不懼。
他擡起下巴,眼神淩厲地看向梁晶晶,“既然不是人,你就從哪兒來回哪兒去。你對我弟弟下咒迷失他心智的事情我還沒和你算賬。”
“我們是真愛,你這個年到三十還沒談過戀愛的老處男理解不了很正常。”
梁晶晶雙手抱臂,居高臨下地看着神情倨傲的靳寒淵,明白過來他讓這些神神叨叨的人來家裡是做什麼了。
老法海巧施詭計挑撥官人放雄黃,千年癡情白素貞不慎喝酒現原形。
“老公你說句話啊,他想害我!”
梁晶晶突然一改畫風,蹬蹬蹬跑到靳津霄背後,将自己的腦袋擱在身前人的肩上,咬着嘴唇,楚楚可憐地瞪向意圖謀害自己的大伯哥。
靳寒淵臉色發黑,“小霄,他不是人,我不是要和你說什麼人妖殊途不能在一起的屁話。你五年前失憶就是這條魚害的,他現在重新找來不知道有什麼目的。”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畜生就是……”
“哥!”
眼見靳寒淵越說越過分,靳津霄沉下臉,将兒子交給梁晶晶,神情嚴肅地走到靳寒淵面前。
“他是我的愛人,我孩子的父親,我這輩子認定他了。”
梁晶晶聽了老婆的話嘴角高高翹起,一手抱着白珍珠的同時,一手扒拉下眼皮對着靳寒淵做鬼臉。
“況且。”靳津霄繼續說。
“五年前我遭遇海嘯,雖然沒了當初那段記憶,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梁晶晶救了我。你小時候教育我做人要懂得感恩,我們目前并沒有對我的救命恩人做出任何回報。退一萬步來講,就算我和梁晶晶沒有任何關系,這也不是哥你對他不尊重的理由!”
靳寒淵臉色鐵青,看着面前執迷不悟、泯頑不靈的靳津霄。
“你早就知道他不是人?”
靳津霄直視着兄長的眼睛,“是!”
接着他忽然話鋒一轉,“那麼,哥你是怎麼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呢?我是否可以大膽猜測你和周炤有什麼不正當勾結。”
靳寒淵目光沉沉地看向靳津霄。
“你什麼意思?”
“我就這個意思,一條粉尾美人魚已經被周炤給抓走關起來了吧?他們下一個目标就是梁晶晶,甚至還有珍珠,我的親兒子,你的親侄子。”
靳津霄提到孩子,深呼一口氣平複情緒,聲音冷冷地說:“哥你又是否不顧孩子的生命安全和周炤達成了做非法研究的交易?”
靳寒淵突然笑起來,幾秒後臉色難看的看着自己從小疼愛到大的弟弟。
“你心裡這麼想我的?”
靳津霄避開靳寒淵仿佛要吃人的目光,低頭輕聲說:“大哥,我一直以來都非常尊敬你。爸媽以前工作忙,我可以說是你帶大的。我不願意那樣想,但你今天的所作所為令我很為難。”
“爸爸!”珍珠的聲音忽然響起。
靳津霄轉頭去看兒子,就見小家夥懵懵懂懂地看向幾個大人和完全變了一個樣子的家。
梁晶晶親親寶貝兒子的額頭,“寶寶,大伯有沒有對你做什麼?”
白珍珠小腦袋一歪,不明白爸爸這樣問是為什麼。
他将手指放在太陽穴,“滴!啟動啟動啟動,正在為您搜尋相關内容。”
片刻後他又伸手關閉,露出整齊的小白牙。
笑容燦爛地對滿臉擔憂的兩位父親說:“沒有哦爸爸,大伯帶我去一個好暖和的大池子裡玩,還給珍珠買好吃的,我還想再去!”
梁晶晶聽了沒吱聲,抱着兒子默默走遠。
“我管不了你了,你好自為之吧,希望你男朋友像你想的一樣好。”
靳寒淵不願再多言,他準備離開這個以前不知道還好,現在卻仿佛充滿魚腥味兒的家。
他聽周炤說完人魚的事情後一直有些不可置信,動物那麼卑賤,他弟弟和男人在一起就算了,對方怎麼能是一條魚呢?
他迅速找人布置好家裡的一切,是試探也是驗證。
走到兒童房,小朋友正在玩着積木,他拿着一張黃紙符貼在白珍珠的額頭。
白珍珠以為大伯在和自己玩什麼沒見過的貼紙遊戲,咯咯笑,還想和靳寒淵互貼。
靳寒淵任由白珍珠給自己貼,心裡卻松下了一口氣,幸好,靳家獨苗苗是人。
現在看來,周炤說的都是真的。
“哥!馮世潔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