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奇就奇在這處,她幼時曾來坤靈宗學習過一段時間,那時她就住在這裡。她記憶中的問心峰斷然不是此般光景。
不過數年過去,怎會如此?
白祖欣想了想,似乎也沒有聽聞問心峰峰主安郁離發生什麼變故,那又是為何他會讓自己管理的區域混亂奇怪成這樣。
不容細想,遠處傳來陣陣腳步聲。
她一個側身躲進了旁邊雜亂的竹林,待到人影靠近,白祖欣擡眼一看,一驚,是安瀾。
安瀾徑直走向不遠處的竹屋,也就是安郁離的居所,絲毫沒有發現暗處的白祖欣。
“去—”
一直待在白祖欣頭上的小金花受到她的召喚,懶懶地扇了扇翅膀飛去竹屋的窗邊趴着,将房裡的聲音實時傳給白祖欣。
……
“舅舅,夜已深,喚甥是有何要事相商。”
“嘩啦——”茶杯瓷器碎了一地。
“要事?你是在你師父那裡過得太舒坦了,忘了過幾日便是你母親的祭日嗎?”這話問的簡直有些莫名其妙,前言不搭後語。
“撲通。”安瀾應聲跪下。
“小甥知母親生我育我時的艱辛,萬萬不會忘記這份恩情。”
白祖欣幼時就覺得這問心峰峰主脾氣時好時壞的,尤其喜歡針對安瀾。
她還單純地以為他倆一個姓隻是巧合而已,在她的世界裡,親人怎麼會這樣苛責對方。而且那時她在坤靈宗接觸的人似乎都不清楚他們之間關系,從未聽别人提及過。
沒想到安郁離與安瀾還當真是一對親舅甥。
……
安瀾跪下說完這話,安郁離也不言語,就讓他一直這樣跪着。
“寒英姐,你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孩子,一點都不記着你的好,”安郁離瞧着安瀾的臉色絲毫未變,有些氣急,“不愧是那個人的種,忘恩負義。”
安瀾似乎已習慣了他的責罵:“父親于母親,雖有虧欠,畢竟事出有因,迫不得已。逝者已矣,還望舅舅念及母親與我,莫再多苛責,讓父親在九泉之下安息。”
安郁離有些累似地捏了捏額頭,緩了語氣:“聽聞近幾日結盟大會,巫師弟子也來了?”
“是的。”
安瀾有些疑惑他話題的突然跳轉,擡頭看着安郁離。
“我記得那女孩是叫白祖欣來着。我對她印象不錯,但偏偏是巫師弟子。巫師這個位置,我懷疑容易出極端之人。破懷你父母感情的罪魁禍首,害得你母親早早去世的就是巫族的上任巫師紫藤。”
此話一出,白祖欣通過小金花聽得清清楚楚。
白祖欣腦子有些轉不過來了,原來紫藤師伯撿來的那男子是安瀾的父親嗎?安瀾母親也是因此事離世嗎?
她心理總有些莫名的愧疚感呢……
……
“舅舅,怎麼會見過欣姑娘?”安瀾沉默一會開口。
“那時你還小,我還年少輕狂,因阿姐一事,誓要巫族一族因此付出代價。我和你丹穎姨娘,便去掌門那裡天天鬧。掌門沒辦法,便和巫族去打商讨。
巫族那邊也很明辨是非,順勢賠禮道歉。
于是坤靈宗和巫族雙雙派出一批優秀年少人才向對方學習,互表和意,白祖欣那小姑娘便是其中之一。
但其實如今看來,我确實太過沖動,巫族并沒有做錯什麼。錯的隻有紫藤一人罷了,她執念太重,一心所求确是擾了别人一生良緣……”
安瀾突然插嘴道:“舅舅,昔時吾齡若何?”
安郁離雖不知他為何如此問,卻也思索片刻回道:“方及幼學之年。”
……
後面安瀾與安郁離又聊了些有的沒的,白祖欣沒怎麼注意聽。
她隻暗暗思忖着:莫非是這安郁離因紫藤師伯迫害其阿姐感情,于是心生不忿,不知使用了某種手段從男子手中習取了巫蠱之術,并濫用魂蠱。
可聽他剛剛那些話,似乎他雖仍對其姐之死耿耿于懷,但卻并不像會因此會去損害别人之人……
那會是他提到的安瀾的丹穎姨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