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紫藤年輕不懂事,受不了那修士之死,随之殉情。你可就抓住機會了,馬不停蹄地先我一步從方怡國趕回來,繼任巫師之位,随後将我軟禁起來。
你繼任後,不想着想辦法幫你紫藤師姐洗清謠言傍身也就算了。你眼紅她在巫族人民心中的地位,想要快速立威,下令所有巫族之人不得談論提及她,違者立即處死。
你這一步,做的之好,看似在消除有關她的傳言,實則在激起巫民的逆反心理,以為她是真的做了那事,你是在幫她。一時之間,謠言更甚,人人都在辱罵她敗壞巫族名聲,你卻絲毫不按照頒布的法令那般處罰她們。
而是借他們對紫藤的積怨化作自己巫師之位的穩固石。待到你地位穩定後,再下令将所有有關她的書籍,畫像全都銷毀,讓人們徹底想不起曾經有她這麼個人。”
白蔹聽了她這番控訴,滿臉平淡地理了理衣裳,開口道:“師父,這些隻不過是你自己對我的妄自猜測。我當時做的事都是最符合那時的境況的,并不是你所說的那般不仁不義。
當然,你要這般想,我也沒辦法。你對我又何曾有仁有義過呢?我手段謀劃能力,哪一點比不上紫藤?你卻選她當巫師,還在外人面前說是我比不上她……憑什麼?因為她是你的女兒嗎?你以權謀私……”
青黛一愣後瞬間睜大了雙眼,大聲道:“你胡說什麼?曆任巫師弟子隻選有才有能之人,絕不能傳血緣之人,緻力于将巫師之位傳給最适合的人……你瘋了,在祖宗們面前壞我名譽。”
“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你自己自是清楚的。你不用大喊大叫遮擋你的心虛,這裡隻有我和我的徒弟,不會再有第四個人知道這件事的。”白蔹朝青黛微微一笑,似乎想起來什麼,“對了,師父。你沒做到的事,我做到了。”
青黛顯然沒有理解到白蔹的意思:“什麼意思……”
“我的徒弟是我的女兒啊,就像紫藤師姐是你女兒一樣……”白蔹悠悠道。
青黛一臉震驚地看着白蔹,眼中閃過驚恐:“你怎麼敢?”
“師父敢,徒弟有什麼不敢的呢?我也不會像你那般再收一個徒弟,為女兒遮掩身份,還一輩子與她不能相認。師姐到死,也不知道您是她母親吧?其實,你如果告訴她的話,她說不定就舍不得死了……”白蔹說着說着笑了起來,“我的女兒,不僅将來會順利當上巫師之位,她的身份我也會公之于衆。”
白蔹說完這些,心裡異常痛快,伸手去摸了摸白祖欣的手,想刺激一下青黛,完全不顧白祖欣的心情如何……
臨走之前,白蓮對着精神有些恍惚的青黛說道:“就算不論其他,我任巫師之位也會比師姐好很多,至少我絕對忠誠巫族,絕對不會像她那般将蠱術與通神之術都洩露給一個外族男子。”
“什麼?我怎麼不知道?紫藤從未說過……”青黛在屋子還在叫喊着什麼,但白祖欣與白蔹早已走遠,聽不真切。
……
白祖欣從青黛居所回到她的房間——祯祥樓的那天晚上,她做了個夢,夢到了幼時的一些事。
夢裡的她從小與林玄酒生活在一起,她們一起長大,一起跟着林母學醫術。
夢裡的她覺得林母雖不是她的親生母親,但甚似母親。不過待到她們金钗之年,現任巫師突然說要選弟子。
那時她與林玄酒都很開心,因為曆任巫師弟子都是從黑巫白巫這兩派有巫力之人裡面選拔合适年齡的女子,而她們兩恰恰都符合要求。
很幸運的是,因為白祖欣每天的辛苦練習加上她對巫力的極高天賦,她很順利的被選上了。
而等到她與巫師白蔹成了拜師儀式,幾月過去關系也愈發熟悉後,某一天白蔹召白祖欣去到理事閣,說她其實是白祖欣的母親。
白祖欣自然是不相信,以為白蔹是說笑。而白蔹卻一臉嚴肅地看着她說:“你自出生起,我便将你寄養在林家。你的養母便是我的白巫長。”
白祖欣一時沉默:“為什麼?”
“因為我想我的女兒成為下一個巫師。我相信你的能力。”
“就因為這個,你就可以與我十幾年不相見?那為何又要告訴我,那就不怕我跑了,畢竟這是違背祖宗之志。”
“前者是為了怕你的身份暴露。放心,你當巫師之前,我會為你掃清障礙,讓所有的人,即使知道你的身份,也不敢有所置喙。至于後者,我相信你是有野心之人。皇族尚有從禅讓制變為世襲制,巫族也要順應變化,破舊立新做出适當改變才是。況且,你怎麼能跑的掉呢?”
“如果我不是你的女兒,你還會選我嗎?”白蔹像是沒想到她會這樣問,一時微微發愣。
“你本就是參加選拔中的佼佼者,但裡面還有一人綜合起來比你更為優秀。如果你不是我女,我或許會将你們兩個都收為徒弟,你們各有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