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簡原地石化:“這是可以說的嗎?”
方宜和黑着臉把人拽走,萬惡的資本着實不容小觑,她要連夜爬上崆峒山。
晌午,卡車的轟鳴聲給班氣沉沉劇組注入生氣,食材源源不斷地往出運,營地各處架起熱氣騰騰的羊肉火鍋。
“讓我們感謝慷慨解囊的柳大少!”
“謝謝柳少。”
“柳少大氣。”
褚大導難得好心情,特意舉杯繞場一周,宣揚柳釀為數不多能拿得出手的功績。
“不用不用。”柳釀一邊拒絕着一邊起身離開,羊肉的腥味熏得他反胃。
紀淵夾起肉片送入口中:“确實不錯,早上各大群裡讨論的熱火朝天,羊肉火鍋是怎麼定下的?”
“咕噜咕噜。”
鍋裡的沸水不停的響,一桌子人整齊劃一的閉上眼然後又睜開。
褚興掏了掏耳朵:“我沒聽錯吧,這不像是你會問的,而且它這麼長,你的惜字如金綜合征什麼時候痊愈的?”
“之前是不熟。”紀淵面不改色的說道,“怎麼,昨天你們想不認賬?”
這話一出就更詭異了,連褚興都不由的多看了紀淵幾眼,壓底聲音問道:“你吃錯藥了?”
“沒有。”紀淵淡漠的否定。
“我提的。”林佑接過話茬,“來都來了,嘗嘗當地風味。”
“嗯。”紀淵點頭,“好想法。”
“嗯?”方宜和不禁疑惑,“怎麼不點牛肉,牛肉面不是挺出名,你不喜歡吃?”
林佑笑了笑:“下次吧。”
紀淵舉起酒杯:“那我就等着了。”
說完,一杯酒下肚,起身離開了。
不出意外氣氛又凝固了。
褚興:“别管他,不定時小牌大耍,真把自己當個腕了。”
默默喝飲料的朱簡:他不是腕誰是腕,這個組不會随時散夥吧。
林佑放下筷子:“我去看看。”
褚興将人攔住:“怎麼,你想沒牌小耍?這裡我最大,不用管他,吃!”
朱簡閉眼:這個組是真的會散吧。
遠離營地的背陰處,柳釀緩緩吐了一口氣,終于找到個沒味的地方,他掏出手機,先給經紀人打了過去。
“喂,你沒把我的忌口給柯北?”
“你這什麼口氣,怎麼了?”
“今天我請劇組吃飯,讓柯北去解決,給我弄回來幾卡車羊肉火鍋,他真的不是對家派來的卧底嗎?”
“組裡人吃的開心就行,也算是給你維護關系,你要實在餓就單獨點。”
“……你真沒給對吧,你要真給了現在早扯着嗓子罵人了。”
“……柳釀,現在我這裡還有其他藝人,我很忙,你該長大了。”
“憑什麼要我讓而不是你道歉,如果長大就要忍氣吞聲,那本少爺這輩子也長不大。”
“……那你想怎樣?”
“你拿着我家三份工資,你問我想怎麼樣?”
“非要這樣是嗎,柳釀?”
“别裝了,從你死纏着我要當經紀人的時候我就知道你背後是誰了。”
“大少爺,你知道這三年我是怎麼過得嗎?我都快記不清上一次睡安穩覺是什麼感覺,我真的要窒息了,可你還是沒有一點改變。”
柳釀吸了吸鼻子,有點想笑。
“我記得你剛做經紀人談掉了一個代言,那時候你還會道歉,說一定會賠我一個更好的。這三年你從我父母那裡和商務回扣裡賺到的錢已經上千了吧。你說讓我改變,是指變成你這樣心安理得拿錢,卻連承認工作失誤的道歉都說不出口的樣子嗎?”
“……”
電話那頭遲遲沒有傳來聲音。
“我不明白,為什麼我身邊的人一旦和我變熟之後,就會一邊享受我帶去的利益,一邊擡起高昂的頭顱忽視我的感受。辛耿,如果你的工作不再是隻服務于我一個人,我會如實告知我的父母收回你的額外收入,你可以像其他經紀人一樣服務于公司。”
“……柳釀,我想試試,以我現在的程度能走到多高。”
走多高?眼看你高樓起,眼看你高樓塌啊!
惡狠狠地腹诽過後,柳釀又沉默了許久。
“我知道,你們總是要走的。”
“抱歉,忌口的事我會和柯北說。”
周身湧現了一股涼意,柳釀挂斷電話,擡腳踏出陰影,轉手又播了一個。
“喂,爸。”
“在忙。”
再播……
“喂,媽。”
“在約會。”
還播……
“喂,小王。”
“滾,在肝論文。”
隻剩下……
“喂,舅舅。”
“怎麼了,我在開會。”
“你不在我連飯都吃不上……”
走着走着,他又進入陰影處,今天怎麼感覺比昨天還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