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養了五年的兒子!”
“導演,是你說缺狗我才把它送過來的,被人帶去沙漠裡遛彎就已經夠心碎了,當時滿劇組都在找人,我自己默默地找也就算了,現在呢,二苟他哪去了?”
場務在片場控訴,三十多歲的年紀卻像是個失孤的老人。
臨到拍戲狗又丢了,褚興真的懷疑自己撞邪了,他把罪魁禍首推了出去。
柳釀:“……這兒不适合狗生存,我帶回去養一段時間,殺青了就還給你。”
場務悲憤的目光一掃而過。
柳釀:“……要不我有償養狗?”
場務:“你還跟我要錢?你也别還了,我幹脆把我老婆也給你,你們三兒湊一家吧。”
柳釀:“這不合适吧。”
場務:“你還挑?”
柳釀:“你沒挑?”
被戳心窩的場務:“别扯那些沒用的,我要個說法!”
柳釀:“你出過國嗎?”
場務:“你就直說吧。”
柳釀:“我送你全家歐洲遊,遊多久看你們心情,所有消費我買單。”
刺激太大,場務緩了緩:“照顧好我家二苟,回來的時候我要看到它完好無損。”
這麼簡單?錢真是個好東西,柳釀不禁感慨。
“解決了?”褚興像男鬼一樣出現在他身後,頗有一絲陰魂不散的味道:“輪到我了~”
“十分鐘内你要是不解決少了一隻狗演員的問題,我就把你變成狗去演戲!”
話音剛落,柳釀瘋狂給柯北打電話:“快快快,信息發你了,給我買條狗空運過來。”
褚興怒氣值百分之二十。
“錢你不用管,我會轉給你。”
褚興發飙值百分之四十。
“我給你費用,十萬,算上上次的西瓜一共二十萬,年底當成獎金從工作室賬上支給你。”
褚興陰暗值百分之六十。
柯北坐在空蕩的别墅裡,攥緊了手機:“哥,夫人在你家……”
褚興大招蓄力百分之八十。
柳釀:“拜拜,你就當我沒說。”
褚興各項進度條已滿。
那是一個天昏地暗的周二,名導褚興爆發了從業已來最大的戾氣,據說曾一度遮天蔽日。
在放出‘記得你在醫院說過的忍。’的超短前搖後,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你知道像你這種毫無基礎,隻演過幾部嬰幼兒都嫌棄的動态幻燈片的演員之前在我這裡都是什麼待遇嗎?”
柳釀:“挨……罵?”
褚興:“不然呢,我把他們丢垃圾桶裡都嫌那東西低維,污染環境。”
柳釀:“那你還挺公平的,不搞區别對待,隻動口不動手。”
褚興:“……現在起老子要區别對待了。”
“嗯?”
場面一度變得很混亂,頂流在前面飛,導演舉着馬紮在後面追。
劇組人員淡定的坐着看戲,看累了還會讨論今天的工作什麼時候結束,以及晚上是不是又要吃雞肉。
柳釀:好命一條就是跑,徒步走沙漠,他的體力已經登峰造極了。
褚興:我就是想好好拍個戲,我就是想好好拍個戲,我就是想好好拍個戲!
怎麼就那麼難,怎麼就那麼難,怎麼就那麼難?
方宜和:“唉~~”
朱簡:“唉~~”
林佑:“唉~~”
其他等戲的演員:“唉~~”
這部戲接的,精疲力盡!
熬夜看劇本的影帝,在規定時間走進了片場,正巧碰上兩道人影在他面前劃過。
很好,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在和鍋裡的粥進行交流後,他單手攔腰截住柳釀,手掌捏緊腰腹将人舉起。
“快放開我,會出人命的。”離地隻有十公分,柳釀踢着腿還想要跑。
“不會。”
紀淵一個側身帶着柳釀躲過了褚興的垂直馬紮,“褚興,你先冷靜。”
馬紮還在追着打,柳釀在空中來回旋轉,每一次都是堪堪躲過,十分驚險。
“導演,我發誓,這種事情以後不會再發生。”
沒用。
“不就是狗嗎,我來演。”
依舊沒用。
“我有個好想法,讓編劇把那條狗寫死。”
馬紮輪得更快了。
褚興:管你說什麼,今天必須得發洩完,停拍了四天,整整四天,上回停拍了一周,幫演員找狀态找了整整兩天多,這回又要多久,本來就煩,你還要捅婁子。
這種富二代,就是被錢給慣壞的,總想着拿錢平事。
但,真的頂用,一想到這就更氣了。
紀淵皺眉,一個成年男人的重量,還是單臂舉起,速度變得越來越慢。
終于,一道勁風刮過,他的手背出現了一道痕迹,随着血液滲透變得越來越紅。
柳釀當場就炸了:“别打了,用特效,我去求我爸,用我家的科技團隊,免費的,不讓你們出一分,我用我的零花錢補!”
一時間雨過天晴,撥雲見日,黑暗星期二就這樣落下帷幕,劇組史稱二苟事變,直到很久以後,衆人回憶起來都津津有味。
柳釀打電話将事情告知了父親。柳斯年簡單簡單了解了一下情況,就把隊伍派了過去。
挂斷的時候他突然問道:“你想長大嗎?”
柳釀不是很理解:“我已經二十三了,成年很久了,對了我的成年禮你還沒送我。”
柳斯年:“想好要什麼了嗎?”
柳釀躊躇道:“還沒有,不過應該快了。”
“那就是有?”
“沒有,挂了。”
柳釀趴在床上,看着手腕上的手環,小時候想要陪伴,現在什麼都想要,欲望真是一個可怕的深淵,怎麼填都填不滿。
但不是所有的東西都屬于他……
腦海裡現在還環繞着那句話。
‘你覺得我哥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