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墨遲砸吧砸吧細品這句話,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湧上心頭,酥酥麻麻的。像老式屏幕的雪花噪點,忽然在胸腔裡沙沙作響——
顧墨遲雙手環抱胸前,上下打量秦醉:“看來你還是長眼睛了啊。”
“不過……”他話鋒一轉,眼中閃過戲谑,“喜歡我這種性格的人可不少,你可得排隊。”
秦醉發現了。
他的老闆可能真的是晚期自戀型妄想症以及重度番茄小說愛好者。
有時候好好的就會被霸總語錄占據大腦控制權,說出一些讓人想摸額頭問一句“這孩子是不是燒傻了”的話。
而且真的…好堅持,我都要以為自己是真的愛上他而不是愛上他的錢了。
原來我在你眼裡這麼純情的嗎?
有點感動是怎麼回事。
秦醉同情地看着他,說:“我對你真的沒感覺。”
“哦?是嗎?”顧墨遲挑起一邊眉毛,身體微微前傾,拉近了些距離,“那為什麼剛才還要誇我?”
秦醉面不改色:“因為你是我老闆啊。”
因為你給我花錢了啊。
顧墨遲嗤笑一聲,眼睛直盯秦醉,似乎要找出他裝模作樣說謊的小尾巴:“隻是因為這個?我可不信。”
秦醉被問得有點煩了。
為什麼他要和自己的老闆在這掰扯這些東西,跟那種無理取鬧問“你更愛錢還是更愛我”的小情侶有什麼區别?咦,想想就起雞皮疙瘩!
秦醉:“愛信不信。”
顧墨遲盯着眼前這個黑色短發帶着金絲眼鏡的男人,心裡莫名騰起一股燥意,氣得他牙癢癢。
秦醉其實并不是顧墨遲的菜,顧墨遲向來喜歡的都是長相明豔張揚,懂得迎合他的那款。但秦醉僅僅是長得順眼而已,既不會賣乖讨巧也不會看氣氛,有錢就什麼都可以做,簡直毫無…
說不通為什麼,可偏偏就是執着于他。
在意他的想法,在意他的視線,在意他的話,在意他的一切。
每當那雙眼睛注視着他,顧墨遲都迫切希望得到他,擁有他,躁動的心如出水鲸魚拍得水面波瀾四起。
顧墨遲沉着臉,捏住秦醉的下巴,近乎是惱怒,道:“你的嘴裡就這麼金貴,一句好話都說不出來嗎?”
秦醉慌亂地瞄了一眼店員,握住他的手往外推,小聲道:“你想聽什麼就說,别老是這樣。”
想聽什麼?這還要我說?
顧墨遲氣的想笑。
我花了錢你難道不應該說點好話給我嗎?就昧着良心說哇你好厲害我好喜歡你能怎麼你了呢?張口閉口我是你老闆,哪個老闆會帶員工出來買衣服,帶員工去慈善晚宴?真當我是慈善家了啊。
為什麼秦醉總是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對他視若無睹?
明明很喜歡自己送給他的東西,甚至不抗拒和自己親密接觸…當然,沒人會抗拒他,顧墨遲有這個自信的資本。
可他連錢都喜歡,為什麼對擁有錢的我這麼冷漠?
難道在他心裡我還比不過一堆廢紙嗎?!
說實話顧墨遲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想要把秦醉搞到手了,一開始是覺得有趣好玩,到後面就變成了一種不服氣。
憑什麼對張聞钰就那麼體貼關懷,對他就是不耐煩?
一想到秦醉在家裡和張聞钰親密無間,一起吃飯,睡覺,做ai,他就嫉妒得發瘋,恨不得把秦醉帶回家藏起來。
這個念頭在他心裡種下了一顆罪惡的種子,落地的瞬間紮根,蔓延,勢必要在某天破土而出。
顧墨遲半天蹦出一句不知道是安慰自己還是說給秦醉聽的話:“不管怎樣,今晚你是我的人。”
秦醉不知道顧墨遲豐富的内心活動,補了一句:“嗯嗯,是助理。”
顧墨遲有點火大:“....我說是就是,你閉嘴别說話了。”
秦醉心想真是莫名其妙,但你是老闆你說啥就是啥吧。
于是左手作孔雀狀,從嘴角右邊劃拉到左邊,比了一個手拉拉鍊的動作。